周曉琴看著弟弟周家恒的身影。
徹底消失在果園東側的黑暗中,才終于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現在,該辦正事了。
她轉身,走向墻角那個半舊的黑色工具包。
“嘩啦——”
拉鏈被猛地拉開,聲音在寂靜的屋里顯得格外刺耳。
工具包里的東西,讓剛剛才鼓起勇氣的周家恒。
眼皮都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幾炷他從未見過的香。
顏色暗沉,散發著一股草木混合的怪味。
一個老式的金屬打火機,外殼已經磨損,透著歲月的冰冷。
一把小巧的刀,在從窗格透進的清冷月光下,泛著幽幽寒光。
還有一個裝滿了清水的軍用舊水壺。
周家恒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干得發疼。
他死死盯著那些東西,聲音不受控制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香……刀……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這根本不是防賊用的東西!”
他現在嚴重懷疑,姐姐前幾天的中暑。
不是好了,是把腦子燒壞了!
周曉琴沒有理會他的震驚。
自顧自地將工具包甩到背上,動作干脆利落。
她需要一個最荒誕的理由,來掩蓋最真實的目的。
一個能讓周家恒主動遠離,甚至懶得探究的理由。
她大步走到弟弟面前站定。
銳利的目光鎖住他的眼睛,那眼神認真得有些嚇人。
“家恒,我問你。”
“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
“鬼?”
周家恒果然愣住了,隨即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不信。”
他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
“都星際時代了,姐,你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了。”
“那靈異現象呢?”
周曉琴不依不饒地追問,眼神依舊緊迫。
“更不信了。”周家恒的回答斬釘截鐵。
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聽到這個答案,周曉琴的唇角。
終于揚起一個計劃通的、滿意的弧度。
很好。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的堅定不移,就是她今晚最好的擋箭牌。
“既然不信,那就好辦了。”
“跟我來。”
周曉琴一把推開通往后院的門。
清冷的月光瞬間傾瀉而入。
在姐弟倆的迷彩服上鍍上了一層虛幻的銀邊。
院子里那幾棵孤零零的沃柑樹。
在夜風中搖曳,投下張牙舞爪的黑影。
周曉琴抬手指了指那片小小的果園。
“分工合作。”
“你守左邊,我守右邊。”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故弄玄虛的神秘感。
“記住,不管待會兒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別出聲。”
“更不許亂跑,免得沖撞了什么,影響了我的……儀式。”
她必須確保弟弟乖乖待在原地。
這才能給她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和絕對獨立行動的空間。
周家恒滿腹疑云,覺得今晚的姐姐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詭異。
但他看著姐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認命地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
姐姐的決定,他只需要執行,聽話就行,從不需要理解。
兩人一左一右,像兩個笨拙的士兵。
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果園的深沉陰影里。
周曉琴故意放慢了腳步。
高大的果樹完全遮擋住她瘦削的身形。
她側耳傾聽,直到弟弟的腳步聲在果園的另一側徹底停下。
她從枝葉的縫隙間,悄悄回頭望了一眼,確認了他的位置。
很好,夠遠了。
他那個位置,既看不到自己。
也無法察覺到后山的任何動靜。
周曉琴立刻收回目光,心念一動,開啟了靈魂綁定的防護罩。
一層肉眼不可見的波紋籠罩全身。
她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更加沉寂。
連蟲鳴聲都仿佛被隔絕開。
她的身影,瞬間融入了更深的夜色里。
身體壓低,她像一只夜行的貍貓,動作輕巧又敏捷。
她走向果園深處。
腦海中那份殘缺的寶物信息。
像一個閃爍的坐標,清晰地指引著她的方向。
改變這副廢柴體質的寶物,我來了。
今晚,就是她周曉琴,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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