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勢看似懶散,一雙眼睛卻清亮得驚人。
一瞬不瞬地望著天上的圓月。
她像一頭蟄伏在暗處的獵豹。
耐心地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刻。
她在等。
等月上中天,空間最不穩定的那一刻。
那是她改變命運的第一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機會。
腦中那份殘缺的信息。
正指向一件能改變她這羸弱體質的寶物。
這是她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沒有一個好身體,一切都是空談。
就在這時,院子里收拾工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周旺國將磨得锃亮的鐵鍬扛在肩上。
常年勞作讓他身形有些疲憊。
他回頭,粗糙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曉琴,家恒,我們去北邊的果園看看。”
他的聲音在夜里傳得格外清晰。
“那邊的沃柑快熟了,得防著點夜里的小偷。”
周曉琴的心臟,在那一瞬間。
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沉。
她不動聲色,眼睫微微垂下。
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冰冷的算計。
旁邊的陸福珍也直起身。
將手里的籃子整理好,順勢叮囑道。
“你們倆也別閑著,后院這片果園也得看好了。”
她的語氣里滿是莊稼人對收成的在意。
“前幾天老李家的果子被偷了不少。”
“那些小飛蛾和變異蝙蝠,專挑好的下手。”
轟!
父母親這幾句再尋常不過的叮囑。
在周曉琴聽來,卻不亞于晴天霹靂。
讓她守著后院?
和弟弟一起?
那她今晚的計劃豈不是要徹底泡湯!
她今晚必須單獨行動。
她那個靈魂綁定的防護罩。
是她敢在危機四伏的夜晚外出的唯一依仗。
但那防護罩,只能容納她自己一個人。
帶著周家恒這個拖油瓶,別說尋找寶物了。
一旦遇到任何風吹草動。
他那點可憐的實力只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甚至會連累到她。
錯過今晚,下一次月圓之夜就要等足足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變數太多了。
她這副破敗的身體根本等不起!
周曉琴的腦子在這一刻飛速運轉。
無數個念頭閃電般劃過。
必須想個辦法。
一個合情合理,又能立刻支開弟弟的辦法。
而且,還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又能讓自己順理成章地,在果園里尋找機緣。
周曉琴抬起頭,那張素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平靜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媽,我和家恒會看好的。”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順從得像一潭死水。
等到父母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盡頭。
周曉琴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臉上的乖巧順從,如同面具般寸寸剝落,只剩下冰冷的凝重。
她轉身朝著屋里走去,步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
周家恒跟在后面,滿臉都寫著不情愿。
他一腳踢開路上的石子,石子在寂靜的院子里,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姐,真要在這兒守一夜啊?”
他的語氣里,滿是少年人的煩躁和抱怨。
“就為了那幾只偷果子的破蝙蝠?太不值當了。”
周曉琴的腳步猛地一頓,并未回頭。
月光將她的影子,在斑駁的泥地上拉得細長,像一道冰冷的刻痕。
周家恒的抱怨,像一顆石子投進深潭,卻意外在她心中激起了一圈名為“機會”的漣漪。
她這副破敗的身體,撐不到下一個月圓之夜。
而她最大的倚仗,那個能被異獸和異植忽視的防護罩。
可惜只能容納她一個人。
帶著周家恒這個拖油瓶,只會暴露自己。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它只能被自己一個人知道。
她弟弟性子急躁,又渴望證明自己,渴望得到認可。
一個計劃,在她腦中瞬間成型。
她緩緩轉過身,月光下,她的眸子深不見底,聲音也聽不出任何情緒。
“守,當然要守。”
周家恒被她這副嚴肅的樣子,弄得一愣,抱怨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周曉琴的目光,落在他那張茫然的臉上,繼續說道。
“但是分開守。”
“啊?”
周家恒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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