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齋內,紀懷廉正與甲三議事,聞聲霍然起身。
門被撞開,薛靈抱著血人般的青羅踉蹌而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放聲大哭:“王爺!求你快救救姐姐!她、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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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懷廉臉色驟變,幾步上前,從薛靈懷中接過青羅。
觸手處,一片溫熱血濕。青羅雙目緊閉,唇無血色,左腹上赫然插著一柄短刀,刀身沒入大半,只余刀柄在外。
“怎么回事?!”紀懷廉厲聲問,聲音卻在顫抖。
“街上……驚馬……有人擄她……刀……刀是她自己的……”薛靈語無倫次,淚流滿面,“王爺,求您救她!求求您!”
紀懷廉不再多問,抱起青羅快步走向內室,同時對甲三喝道:“速請陳府醫(yī)!再派人封鎖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甲三領命而去。
紀懷廉將青羅輕輕放在榻上,手指顫抖地探向她頸側。
脈搏微弱,但還在跳動。
他稍稍松了口氣,卻不敢有絲毫懈怠。輕輕解開青羅的外衣,只見傷口處的血仍在緩緩滲出。刀刺得很深,位置險要,若傷及臟腑……
紀懷廉不敢再想。
“王爺,陳府醫(yī)到了!”甲三帶著陳府醫(yī)匆匆入內。
陳府醫(yī)一見榻上情形,面色一肅,快步上前把脈。
片刻后,他沉聲道:“王爺,刀需立即取出,但此處非療傷之地,需移至藥房。”
“就在這里。”紀懷廉斬釘截鐵,“需要什么,本王讓人取來。”
陳府醫(yī)知他心意已決,不再多,迅速打開藥箱:“熱水、烈酒、紗布、止血散,越多越好。再取一盞參湯,吊住她的元氣。”
甲三立刻吩咐下去。不多時,所需之物便備齊送來。
陳府醫(yī)凈手,用烈酒擦拭刀具,深吸一口氣:“王爺,請按住她,莫讓她亂動。”
紀懷廉在榻邊坐下,雙手輕輕按住青羅的雙肩。
陳府醫(yī)握住刀柄,手腕穩(wěn)如磐石,緩緩將短刀拔出。
“呃……”青羅在昏迷中發(fā)出一聲痛哼,身體微微抽搐。
紀懷廉手上加力,將她按住,目光死死盯著傷口。
刀身離體,鮮血頓時涌出。
陳府醫(yī)迅速撒上止血散,用紗布按壓,動作嫻熟利落。待血稍止,他又仔細檢查傷口,神色凝重。
“如何?”紀懷廉聲音干澀。
“萬幸,刀鋒偏了一寸,未傷及要害。”陳府醫(yī)道,“但失血過多,傷口又深,需精心調養(yǎng)。若三日內不發(fā)熱,便無性命之憂。”
紀懷廉閉了閉眼,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陳府醫(yī)開始縫合傷口,一針一線,細致入微。紀懷廉靜靜看著,目光落在青羅蒼白如紙的臉上。
晨光透過窗格,灑在她臉上,映出細密的汗珠和緊蹙的眉頭。即便在昏迷中,她似乎仍在忍受著痛苦。
是誰?是誰要殺她?
驚馬,擄人,奪刀反刺——這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劃的刺殺。
他今早剛將她“趕”出府,不到一個時辰,她便遇襲。若非薛靈當機立斷將她帶回……
紀懷廉握緊拳頭,指甲深陷掌心。
待陳府醫(yī)處理完傷口,又喂青羅服下參湯和湯藥,已是半個時辰后。
“王爺,接下來需每兩個時辰換一次藥,隨時觀察是否發(fā)熱。”陳府醫(yī)囑咐道,“若有發(fā)熱跡象,需立即施針退熱。”
“本王明白。”紀懷廉點頭。
陳府醫(yī)退下后,室內重歸寂靜。
紀懷廉坐在榻邊,看著青羅沉睡的容顏,伸手輕輕拭去她額上的汗珠。
薛靈跪在榻前,仍在小聲啜泣。
“薛靈,”紀懷廉開口,“把今日之事,從頭到尾,仔細說一遍。”
薛靈抹了把眼淚,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道來,末了道:“王爺,那馬上之人絕非尋常劫匪,他……他是想把姐姐擄走,姐姐反抗,他便直接下了重手!”
紀懷廉眼中寒光一閃:“你可看清那人樣貌?”
薛靈搖頭:“他戴著斗笠,遮了大半張臉。但……他手臂被我姐姐刺傷,又咬了一口,傷處應很明顯。”
“甲三。”紀懷廉喚道。
“屬下在。”
“即刻帶人,循血跡追蹤。再派人查今日西市所有馬行,尤其是租賃棗紅馬的客人。還有,”紀懷廉頓了頓,“查一查,今日有哪些府上,有手臂受傷之人。”
“屬下領命!”甲三轉身離去。
紀懷廉重新看向青羅,輕聲道:“你放心,本王定會找出兇手。”
榻上的人似乎聽見了,睫毛微微顫動,卻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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