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格外認真,“阿青,我今日所,并非客套。當初在清泉鎮(zhèn),我雖看好你們,但更多是看重那份獨特的配方和你們的潛力。我未曾料到-->>,短短數月,你們竟能在這臨安府,憑借自身之力,開創(chuàng)出如此局面。這份能力、膽識和謀略,讓愚兄佩服萬分。”
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青羅能感受到其中分量。
她微微欠身:“陳大哥重了。若無陳大哥的資金、派出周叔鼎力相助,以及用‘陳記’這塊招牌作為依托,僅憑我們兄弟二人,縱有些許想法,也難以在臨安立足。我們不過是順勢而為,借力打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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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順勢而為,借力打力’!”陳延年撫掌,“但這‘勢’如何看,‘力’如何借,便是天壤之別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中帶著探究與決斷,“阿青,經過此事,我愈發(fā)確信,與你合作,是我陳延年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今日我想聽聽,對于陳記魚品的未來,你究竟有何長遠打算?不必拘束,但說無妨。”
青羅與夏含章對視一眼,知道這是真正贏得陳延年深度信任和支持的關鍵時刻。
她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道:“陳大哥既問起,我便斗膽直。目前局面雖看似不錯,但根基尚淺。我以為,接下來當‘步步為營’,從三方面著手。”
“其一,固本。臨安作坊是我們的根基,必須確保其絕對穩(wěn)固。這包括進一步優(yōu)化工藝流程,提升產能與品質;建立更嚴格的保密制度,防止配方外泄;還要培養(yǎng)我們自己的核心工匠團隊,不能過度依賴外聘老師傅。含章已在著手制定更細致的章程。”
夏含章適時補充道:“是,我與趙伯、孫師傅商議過,打算將工序拆分得更細,讓每位工匠只精通其中一部分,核心的醬料調配則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同時,我們也準備從學徒中挑選機靈忠厚的,由老師傅重點培養(yǎng)。”
陳延年連連點頭:“此計甚好,可免蹈清泉鎮(zhèn)王大有之覆轍。”
青羅繼續(xù)道:“其二,拓源。我們不能只盯著臨安和蘇州。下一步,我打算讓周叔帶人,逐步開拓金陵、揚州等地的市場。方式可以靈活,或直接供貨,或尋找可靠的代銷點。同時,原料采購也不能局限于本地,需派人考察沿海其他漁港,尋找更優(yōu)質、更穩(wěn)定的貨源,以備不時之需,亦可降低成本。”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立信。”青羅的目光變得深邃,“‘陳記’二字,不能只是一個商號名字,它要成為一種信譽的保證。我們要讓所有人提到陳記魚品,就想到‘品質上乘、童叟無欺’。這需要我們在產品質量、包裝、服務等每一個細節(jié)上精益求精。與知府衙門的合作是一個契機,我們要借此樹立起官家認可的形象,但這還不夠,最終還是要靠口碑說話。”
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陳延年:“此外,我還有一個初步構想。如今我們與各地聯系日益頻繁,貨物往來、信息傳遞,都受制于現有的貨運行,不僅成本高,且時效和安全難以保障。若有可能,我們未來或可考慮,建立屬于自己的貨運行。當然,此乃后話,需從長計議。”
書房內一片寂靜,只有炭火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
陳延年久久不語,他完全被青羅這番條理清晰、目光長遠的規(guī)劃所震撼。這哪里像一個十三歲少年能有的見識和格局?這分明是一個經驗老道、深謀遠慮的商界前輩才能做出的戰(zhàn)略布局!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沉聲道:“羅青,你的這些想法,與我不謀而合,甚至比我想得更遠、更周全。建立貨運行之事,我亦思慮已久,只是此前條件不成熟。如今看來,或許可以提上日程,先行籌劃。”
他站起身,在書房內踱了幾步,最終停在青羅面前,神色鄭重:“從今日起,臨安陳記魚品的一切經營決策,由你全權負責,周誠輔之。需要多少資金、人手,你直接與我說。我只有一個要求,”他目光銳利,“放手去做,將你心中的藍圖,一步步變?yōu)楝F實。”
這無疑是賦予了青羅最大的信任和權力。
青羅起身,與夏含章一同,向陳延年深深一揖:“必不負陳大哥所托。”
窗外,天色漸暗,伙計們開始點亮屋檐下的燈籠,紅光映雪,分外喜慶。
書房內,一場關乎未來的深入交談剛剛結束,而陳記魚品的新篇章,也隨著這次交心,掀開了更加波瀾壯闊的一頁。
陳延年知道,他撿到的不是兩個會做魚鲞的少年,而是兩顆足以照亮商途的璀璨明珠。
而青羅和夏含章也明白,她們終于贏得了夢寐以求的舞臺,可以真正開始施展抱負,步步為營,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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