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這般,二話不說的逃避。
甚至連句好聽的話都不肯說一句,就讓他自個兒受著。“殿下,放手……”
顧鶴白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攥得更緊,仿佛要將她的腕骨捏碎。
顧鶴白周身幾乎壓了層黑云,緊緊地裹著他,也要將孟嬈裹進其中。
“放手?”看著孟嬈想躲的動作,他嗤笑一聲,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直面他眼中翻涌的風暴。
“孟嬈,你欠我的,要還。現在知道痛了?知道愧疚了?當年扔下退婚書,后來頭也不回地嫁入侯府時,怎么不見你有半分猶豫?”
他的氣息灼熱地噴在她的臉上,毫不客氣的侵占她的周身。
氣息交纏,顧鶴白吐出最殘忍的話。帶著壓抑到極致的痛楚。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我心上插了一刀,如今為了那個孩子,你又拿著這些錢來侮辱我母妃的遺物?孟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孟嬈被他話里的質問刺得猛地一顫,下頜的疼痛和心口的酸澀交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殿下,我……”
“一個侄子,”顧鶴白卻不需要她的解釋厲聲打斷她,黑眸中的陰翳幾乎要將她吸進去,然后,看透她,目光如刀,緊緊鎖住她,“值得你做到這個地步?不惜拿出全部身家,不惜對我用上激將法,甚至不惜……低聲下氣來求我?”
孟嬈的心跳驟然失序。
,不,她不能讓顧鶴白知道念兒的身份。
她強迫自己迎上他審視的目光:“他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血,是我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救他。”
“親人?”顧鶴白像是被這個詞刺痛,“為了親人,就可以一次次踐踏別人的真心?孟嬈,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孟念是親人,那他呢?
無關緊要的,被她隨手拋棄的,陌生人?
孟嬈沉默了。
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或許是吧。
孟嬈被他眼中的痛色灼傷,心底的愧疚與此刻救子的急切激烈交鋒。
她用力,想要掙脫他的鉗制,聲音倔強:“是,我是對不起你,可念兒是無辜的,你有什么恨,沖我來,何必拿一個孩子的性命來為難我?”
呵,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騙他,還在維護那個孩子。
顧鶴白心底的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將他殘存的理智焚燒殆盡。
她為了別人,總是可以這般不顧一切,當初為了孟家,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他,如今為了一個孩子,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那他呢?他算什么?
強烈的嫉妒和不甘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真的想剝開她的心瞧一瞧,那里頭是不是黑的。
孟嬈想躲,高大的身軀卻步步逼近,絲毫不給她退卻的空間。
炙熱滾燙的身軀逼到身前,后背抵上冰涼的書臺。
就在孟嬈幾乎要掙脫他鉗制的瞬間,顧鶴白猛地松開了捏著她下頜的手,卻就勢將她狠狠往后一推。
她抬手,慌亂間打亂了桌上的文牒,掛在筆架上的狼嚎都晃了晃。
孟嬈驚呼一聲,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書架,震得架上的書籍文牒簌簌作響,幾本厚重的典籍甚至滑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幾聲像驚醒了她,理智猛然回籠。
她還未來得及從這撞擊的疼痛中喘過氣,可顧鶴白高大的身影已然如山般逼近,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書臺架上,將她徹底困在這方寸之地,無處可逃。
他低下頭,幽深的黑眸死死鎖住她驚惶失措的臉,那里面翻滾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最終凝聚成一種近乎殘忍的冰冷。
“好,你不是想要九轉紫金丹嗎?”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
“可以。”
孟嬈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將她瞬間打入冰窟。
“錢,本王不缺,你,留下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惡劣的弧度:“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欠我的嗎?不是愧疚嗎?那就拿你自己來還。”
“留在本王身邊,不是以什么勞什子大夫或者客人的身份,而是……”他一字一頓,清晰緩慢地吐出兩個字,“情婦。”
“只要你點頭,那藥,我現在就給你。”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