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樂……兩百六!愛使電子,兩百八!都在飛!都在飛!!”老周揮舞著手臂,狀若癲狂,“瘋了!全瘋了!交易所里人擠人,根本擠不進去!外面的人都在喊價!黑市……黑市價格更高!!”
老周猛地抓住林一的胳膊,力氣大得嚇人:“林一!我們發(fā)了!我們他媽的發(fā)財了!!你那十六份……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十六份股票了!值多少錢?值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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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沒有立刻回答。他掙脫老周的手,緩緩走到桌邊,看著墻上那張自己繪制的地圖,目光落在代表延中實業(yè)、飛樂音響那幾個標記上。
那些原本只是紙面上的符號,此刻,已經(jīng)被注入了令人窒息的、黃金般的價值。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飛速計算著。
十六份認購證,分散投資……
延中實業(yè)的漲幅……
飛樂音響的漲幅……
其他幾只……
一個模糊但無比龐大的數(shù)字,在他腦中逐漸清晰、成型。
幾十萬?還是……已經(jīng)接近百萬?
在這個工人平均年收入不過兩三千塊的1992年,百萬身家,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不僅徹底還清了“欠”宋清家的情,更能為他們提供遠超這個時代平均水平的生活保障!
意味著他擁有了啟動實業(yè)計劃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而且是遠超預(yù)期的、龐大的一桶金!
意味著他真正擁有了改寫命運、布局未來的資本!
一股熱流,從心臟泵向四肢百骸。重生的優(yōu)勢,歷史的進程,個人的膽識與決斷,在這一刻,交織成了最絢爛的果實。
他睜開眼,看向依舊處于極度亢奮狀態(tài)的老周,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那不是狂喜,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帶著冰冷鋒芒的笑容。
“周哥,”他的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甚至比平時更加冷靜,“通知張文遠,晚上老地方,我請客。”
老周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林一為何如此平靜,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林一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再次面向窗口。
窗外,申城的天空依舊那片暗紅色。但在他眼中,這片天空之下,一個由資本堆砌而成的、全新的世界,正伴隨著交易所那開市的鐘聲(雖然他聽不見),轟然降臨。
而他,林一,就站在這新世界的門口,手里握著通往未來的、沉甸甸的鑰匙。
風(fēng)暴,已至。
而他,是乘風(fēng)而起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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