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正好,透過書房的落地窗灑進來,阿虞盯著那片光看了許久,忽然輕聲開口:“外面……有花嗎?”
金光日握著鋼筆的手一頓,側頭看她:“你說什么?”
“花園里的花,”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上次在花園看到月季開了,不知道現在謝了沒有。”
他挑眉,這還是她被帶回臥室后第一次主動說話,竟是問花?他打量著她眼底的光,不像作假,倒真像只惦記著花蜜的小獸。
“想去看?”
阿虞點頭,又飛快地補充:“就在你看得見的地方,不亂跑。”
金光日放下筆,起身:“走吧。”
花園里果然姹紫嫣紅。月季攀在拱門上開得熱烈,風一吹,花瓣落了滿地。阿虞走到花叢前,蹲下身輕輕碰了碰花瓣,指尖沾了點粉白的花藥。她回頭時,眼里盛著細碎的光,像藏了星子。
“山里的花沒有這么多顏色,”她輕聲說,“但野菊開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黃的,比這個熱鬧。”
金光日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沒接話。她蹲在花海里的樣子,和儲藏室里那些帶血的舊物形成詭異的對比,讓他喉嚨發癢。
忽然,阿虞“呀”了一聲,縮回手。指尖被月季的刺扎破了,滲出血珠。她下意識地把手指含進嘴里,抬眼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臉頰微微發燙,慌忙收回手。
金光日走過去,沒說話,直接拉起她的手腕。
他低頭看著那點血珠,眉頭微蹙,轉身往屋里走:“進來處理。”
藥箱放在客廳的柜子里。金光日找出碘伏和創可貼,示意她伸手。阿虞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指遞過去。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點用力,但棉簽蘸著碘伏碰到傷口時,卻難得地放輕了力道。
“以后離那些帶刺的東西遠點。”他貼好創可貼,語氣依舊冷硬。
阿虞看著他低頭收拾藥箱的側臉,忽然問:“你以前……也被扎過嗎?”
他動作一頓,抬眼瞥她:“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她低下頭,聲音很輕,“就是覺得,你好像很熟練。”
金光日沒再說話,起身回了書房。阿虞看著自己指尖的創可貼,白色的,印著幼稚的小熊圖案,和他冷硬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她忽然想起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抱著膝蓋,眼神怯懦。
或許,他也不是生來就帶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