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
阿虞是被疼醒的,宿醉的后勁像山里的毒蟲,在太陽穴里鉆來鉆去。她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山林,也不是那間冰冷的客房。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水晶吊燈折射出冰冷的光。身下的床鋪柔軟得過分,蓋在身上的被子帶著金光日同樣的氣息,甚至……還殘留著一絲屬于他的體溫。
阿虞瞬間坐起身,動作太急,扯得頭更痛了。她環顧四周,這房間大得驚人,裝修是冷硬的黑白色調,角落里立著巨大的落地窗,旁邊是一排頂天立地的書架,鼻尖縈繞著一股清冽的木質香氣,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是金光日身上的味道。
這是……金光日的房間。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看到床邊坐著一道身影。
金光日不知坐了多久,穿著黑色的絲綢睡衣,袖口隨意地挽著,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拿著一本翻開的書,眼神卻沒落在書頁上,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在看一只失而復得的獵物。
四目相對的瞬間,阿虞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昨晚酒吧的記憶碎片般涌進腦海,她喝了酒,說了他壞話,然后被他抓了回來。
“醒了?”他合上書,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阿虞下意識地往后縮,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墻壁,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被換成了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下擺堪堪遮住大腿。這認知讓她臉頰發燙,更多的卻是屈辱和憤怒。
“你……你把我帶回來干什么?”她的聲音還有些發顫,宿醉讓她的底氣弱了大半。
金光日放下書,站起身走到床邊。他很高,站在那里時,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他伸出手,捏住她的臉頰,力道大得讓她眼眶發酸。
“跑?”他的聲音里帶著冰冷的嘲弄,“以為憑著那點小聰明,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阿虞疼得蹙眉,卻倔強地瞪著他:“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不能?”他嗤笑一聲,捏著她臉頰的手又用力了幾分,“從你被我撿回來的那天起,我就能。阿虞,別再挑戰我的耐心,不然,我不保證下一秒會對你做什么。”
他眼底的狠戾不似作假,阿虞能感覺到他指尖的寒意,那是一種隨時可能失控的危險。她識趣地閉了嘴,只是咬著唇,眼里的倔強絲毫未減。
金光日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松開了手。指腹摩挲著她臉頰上被捏出的紅印,動作竟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