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夠。”蘇然搖頭,“再精細的節奏,別人也能學。我要做一件他們根本沒法復制的事。”
“比如?”張峰問。
“雙線敘事。”他眼神亮了起來,“一邊演外在行為,一邊用異能同步呈現人物內心的潛臺詞。比如剛才那個地鐵男,表面上他在發呆,實際上他腦子里可能在想‘老婆今晚會不會等我回家吃飯’,也可能在后悔十年前沒去追那個女孩。我把這兩層同時展示出來——看得見的動作,看不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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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吹了聲口哨:“這操作有點狠啊。等于一場直播要演兩套邏輯,還得讓觀眾同時接受兩種信息流。”
“難才值錢。”蘇然笑了笑,“而且我現在已經有預載機制了,能在情緒爆發前半秒啟動異能,正好用來切換內外視角。”
林悅眨眨眼:“那你豈不是成了‘心里話翻譯機’?”
“不完全是。”蘇然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結構圖,“我不是真讀心,而是通過動作細節推測心理狀態,再用異能具象化出來。比如一個人反復摸戒指,我就展示他回憶求婚的畫面;如果他總看出口方向,我就切一段他幻想逃跑的場景。系統捕捉的是觀眾‘原來如此’那一刻的共鳴。”
張峰點頭:“相當于你不僅是講故事的人,還是解碼者。”
“沒錯。”蘇然把筆一丟,“他們可以抄我的形式,但抄不了我對人性的理解速度。”
三人正說著,蘇然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合上筆記本。“這事不能提前透風。一旦放出風聲,明天就能冒出十個‘心靈透視直播間’。”
“同意。”林悅馬上說,“連預告都別打具體標簽。”
張峰拍拍背包:“設備我帶走,今天起所有測試暫停對外傳輸。你要搞秘密研發,我當你的技術屏蔽墻。”
“那就這么說定了。”蘇然打開編輯頁面,刪掉了原本寫好的直播標題,換成一行簡短預告:“下次直播,我會說出你沒說出口的話。”
發布后,他關閉所有社交推送,只留下電腦運行著未完成的腳本文檔。房間里安靜下來,攝像頭紅燈依舊亮著,像一只不肯閉眼的眼睛。
林悅臨下線前叮囑:“別熬太晚,明天我帶雞湯過來。”
張峰走之前拍了拍他肩膀:“隨時叫我,咱一起把門檻壘高點。”
門關上后,蘇然坐回椅子,盯著屏幕上的雙線敘事框架圖看了很久。他慢慢打開錄音功能,試了一句開場白:“有時候,我們最深的念頭,從來就沒說出口過。”
聲音不高,卻帶著某種沉下來的質感。
他停頓兩秒,輕聲補充:“下一晚,我不講故事——我拆故事。”
說完,他按下保存鍵,文檔命名為《沉默之外v2.0》。
窗外遠處傳來一聲公交車剎車的悶響,屋內空調滴下一顆水珠,砸在桌角的筆記本邊緣,洇濕了剛寫下的“差異化維度”幾個字。
蘇然伸手合上電腦,目光落在攝像頭黑漆漆的鏡頭上。
那只紅燈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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