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溏心蛋p露s版，外焦里嫩，口感baozha。”

第五款火雞面，他本想做個“地獄辣爆炒面”，結(jié)果辣椒粉倒多了一倍，鍋一熱，整間屋嗆得他直咳嗽。

“咳咳……這叫煙霧特效拉滿，視覺味覺雙重沖擊！”

他一邊咳一邊吃，眼淚都快出來了，可鏡頭沒停，嘴也沒閉。

最后一口咽下去時，他整個人像被抽了根筋，癱坐在塑料凳上。

“好了，今天的五款泡面挑戰(zhàn)全部完成。”他看著漆黑的鍋底和堆滿殘渣的碗盤，聲音低了些，“雖然過程有點曲折，結(jié)果也不算完美……但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做給人看。”

彈幕還在刷：

“建議下次直播改名叫《人類進食勇氣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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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是不是餓瘋了才敢自己吃？”

“這五碗放一塊兒，能拼成一幅抽象派災(zāi)難圖。”

蘇然一條條看過去，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包扎處，血已經(jīng)不再流，但傷口脹脹地疼。

他忽然抬頭，笑了下：“我知道很難吃，也知道你們在笑話我。”

頓了頓，他又說：“但至少我沒偷工減料，也沒擺拍。每一口都是我自己咽下去的。”

說完，他慢慢站起身，把鍋端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沖洗。

水流沖在焦黑的鍋底，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他一邊刷一邊回頭看鏡頭：“明天……我再試試別的。”

然后點了結(jié)束直播。

屏幕暗下來的瞬間，屋里安靜得只剩下水聲。

他關(guān)掉補光燈，摘下燈罩，手指不小心碰到傷口，疼得輕輕吸了口氣。

鍋里的最后一縷熱氣散盡，窗外夜色沉沉壓下來。

他沒開燈，也沒動，就坐在原位，盯著黑掉的手機屏幕。

右上角還顯示著回放已生成。

觀看人數(shù)定格在2人。

他知道其中一個是誰。

是他自己。

另一個呢？

不知道。

也許只是路過，也許早就走了，只剩個緩存數(shù)據(jù)掛在系統(tǒng)里。

他伸手摸了摸那塊鐵皮菜刀，邊緣還有些毛刺，是他昨晚用砂紙磨了半小時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它靜靜躺在灶臺上，沾著蔥末和一點干掉的血跡。

他沒收拾。

也不想動。

外面城市燈火通明，樓下便利店還在營業(yè)，有人騎車經(jīng)過，車鈴叮當(dāng)響了一聲。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

玻璃映出他的臉：頭發(fā)亂糟糟的，嘴角有道被油星燙出的小紅印，眼睛底下掛著淡淡的青。

可那雙眼睛，沒閉。

也沒躲。

第二天早上六點十七分，手機震動了一下。

平臺推送消息彈出來：“您的直播回放已審核通過，暫無推薦流量。”

他沒點開。

而是打開了瀏覽器，重新搜索：“怎么判斷泡面煮多久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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