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昂貴的地毯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闞樂容醒來時,身側的被褥還帶著另一個人的體溫和淺淺的凹陷痕跡。
空氣里,殘留著一絲極淡的、清冽的雪松香氣,不是酒店里那種標準化的香氛,而是屬于某個特定的人的味道。
是他。
雋云亭。
闞樂容的身體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直,但很快就松弛下來。
她側過頭,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那處凹陷。
空的。
人已經走了。
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昨晚,他回了主臥。他們是合法夫妻,睡一張床,天經地義。
闞樂容的腦子很清醒。
這是一場交易,她用闞家獨女的身份,為他擋住家族的催婚和試探;他用雋家掌權人的權勢,為她提供一個最堅固的靠山,讓她能毫無顧忌地去撕碎雋鵬海和彭含巧的偽裝。
同床共枕,不過是讓這場交易顯得更逼真的一環。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走進衣帽間。
雋云亭的衣帽間比她之前的臥室還大,一半掛著他的西裝、襯衫,清一色的黑白灰,像一支紀律嚴明的隊伍,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另一半,卻已經掛滿了當季最新款的女裝,從禮服到日常穿著,一應俱全,標簽都還沒剪。
她的目光掠過那些衣服,挑選出一套干練的職業裝換上。
接下來的幾天,闞樂容沒有再回過那個她和雋鵬海精心布置的“婚房”。
她全身心撲在工作室的新項目上,一個位于城市新區的地標性文化中心設計競標。這是她證明自己實力的一仗,不容有失。
這天下午,她剛開完一個項目推進會,手機就在桌上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鵬海。
闞樂容看著那個名字,眉頭微皺,但很快又想到什么似得放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終于坐不住了?
闞樂容任由手機震動了足足半分多鐘,直到雋鵬海忍耐不住的發來短信。
樂容,你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闞樂容又晾了他許久,才終于答應。
晚上下班,雋鵬海帶著她去了一家他們常去的飯店。
飯桌上,雋鵬海親密貼心的給她布菜,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溫柔體貼的丈夫模樣。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雋鵬海才裝作不經意問起。
“樂容,”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這幾天怎么一直沒回家?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很擔心你。”
擔心?
闞樂容心中冷笑。
是擔心她這顆優質的“子宮”脫離了掌控吧。
“項目忙。”她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像在跟一個普通的合作伙伴匯報工作。
“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雋鵬海的語氣里滿是心疼,“你就是太要強了。聽叔叔阿姨說你接了個大項目,一定很辛苦吧?”
他頓了頓,終于圖窮匕見。
“樂容,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把項目前期的一些資料整理工作交給我,我幫你分擔一點,你也能輕松些。畢竟,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