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一半都落了積雪,大雪被風卷起來飄進廊里,石桂撐了傘靠外擋著雪,身上穿得厚,倒不覺著冷,原來都是穿好著棉襖褲的,出來的時候罩了條裙子,更擋風了。
石桂知道這一回葉氏派去葉家的就有春燕的娘,便問:“春燕姐姐可曾去過揚州?”鐘嬤嬤是葉氏身邊的老人,她一直把女兒帶出來,這才回家歇著去,這回把她派了去,便是不見著沈氏,不回來了。
春燕搖搖頭:“我不曾去過,只聽我娘說過。”春燕這份忠心是打小承繼下來的,看了看石桂:“我去的最遠,也就是老宅了。”
兩個獨處了,倒不說話了,繞過回廊時,在靜中觀前見著一徑小道,春燕盯著雪中的腳印看了看,眉目不動,帶著石桂繞過去,進了幽篁里。
看那腳印便能瞧出進觀的是個男人,春燕看出來了,石桂自然也看出來了,雪下得越來越大,過一會兒那腳印就會被掩蓋住,春燕既不開口,她便當不知。
屋里頭一股濃濃的藥味,窗戶開了一條縫,換了香花來,玉臺金盞開得累累綴綴,拿彩帶扎著才不倒,輕薄花瓣沾了藥味連香都淡了。
葉文心散了頭發靠著軟枕,蓋著厚被,坐在她跟前的卻不是瓊瑛,而是玉絮,拿了小銀勺子舀出玫瑰蜜來,調了蜜鹵子給葉文心送藥。
葉文心臉上腫已經消了,紅痕卻還在,石桂的法子有用,玉絮便又去廚房要了熟蛋,給葉文心揉臉用。
春燕一來,玉絮讓出座來,春燕年紀比葉文心大不了幾句,行事卻差不了是一點,替她攏了被子,寬慰她好好歇著:“表姑娘才來了幾日,這就生了兩場病,報信回去,舅太太且不知道怎么著著呢。”
葉文心眼睛一亮,這便是又送信回去了,春燕看她的神情,端了蜜汁給她喝,又道:“吳夫人家的宴會姑娘也去得了,要我說不去也好,貴人多虛禮多,免得身子才好些,又折騰虛了。”
葉文心嘴兒一抿,露出個笑意來,假借咳嗽茬了過去:“多累著姑姑惦記我,我身上不好,慢慢養著,過了冬天就好些了。”
自個兒把多病坐實了,春燕笑一笑:“姑娘好好歇著,若是舅太太來信,我必來送的,這幾日先只清淡飲食。”
石桂送了春燕出門,走到門邊遇上了葉文瀾,他聽說姐姐病了過來看望,石桂春燕避過他去,立在廊下問道:“怎么今兒在表姑娘跟前的不是瓊瑛?”
“瓊瑛姐姐得馮嬤嬤看重,事兒忙得很,常要往前頭去,這會兒怕是前頭去了。”石桂把事實說了,跟春燕兩個心照不宣,春燕笑看她一眼:“你娘給你寄的衣裳,趕緊試試去罷。”
本來葉文瀾聽著姐姐夸了兩句石桂就有些看她不順,石桂避之不及,趕緊回了屋,打開包襖里頭是件厚厚的冬衣,聯珠小團花的紋樣,海棠紅的色兒,套在身上還長出一截來。
秋娘就怕女兒衣衫不夠穿,孫婆子說了家里要發冬衣的,也還怕宋家的冬衣不夠厚,往里頭填了厚厚的棉花,母女兩個不在一處,心里頭想的卻是一樣。
石桂把那棉衣重又疊起來,等太陽好的時候曬出來,把這新棉花曬得香噴噴的,就放在床頭,夜里睡覺的時候都能做個好夢了。
石桂抱了衣裳,六出過來叫她:“少爺要回了,叫你打傘呢。”石桂放下衣裳,拿起大油傘,等著葉文瀾。
葉文瀾出了門就背了手,快走了兩步,石桂還沒喊仔細腳下,他就轉了頭,氣勢洶洶道:“就是你跟我姐姐學字?”
作者有話要說:又看一次喜福會
俞飛鴻太美
劇情太苦逼,這么一看我果然是寫甜文的
準備啃原著去
大吉大利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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