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釘進了大廳凝滯的空氣里。
她抬起頭,那雙藏在劉海下的眼睛里。
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反而透著一種。
與她病弱外表極不相稱的,近乎偏執(zhí)的固執(zhí)。
周瑞發(fā)沉默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發(fā)出“噠,噠”的聲響,像是在丈量著周旺國一家的底線。
大廳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是在評估,評估這件事背后的風險。
以及周家那不切實際的決心。
終于,他停下敲擊的手指。
拿起桌上的老式計算器,慢條斯理地按了起來。
發(fā)出“噼啪”的脆響。
“好,有志氣是好事。”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玩味笑容。
“按照規(guī)定,申請最高額度的土地,需要繳納一筆保證金。”
“防止有人胡亂申請,浪費家族的寶貴資源。”
他抬起頭,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光,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
“你們姐弟倆,一百畝地,保證金一共是10萬星幣。”
“10?!”
周家恒的聲音瞬間變了調(diào),這個數(shù)字像一座大山。
轟然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周旺國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凝重。
雙手在身側(cè)下意識地握成了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周曉琴卻心如止水。
這筆錢,幾乎是家里如今,能拿出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這是啟動資金,是必須要付出的投資。
土地,是她實現(xiàn)咸魚生活,美食自由的根基,一寸都不能少。
她看向父親,眼神沒有絲毫動搖,平靜而堅定。
周旺國接觸到女兒的目光。
那里面沒有退縮和猶豫,只有一種讓他心臟狂跳的篤定。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帶著鐵銹味,灼燒著他的肺。
他想起了半輩子的窩囊,想起了兒女身上發(fā)生的神奇變化。
他咬著牙,從懷里最貼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張嶄新的銀行卡。
那只常年勞作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顫抖。
最終,他將卡重重地拍在桌上。
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仿佛砸下了自己后半生的全部希望。
“我們交!”
他嘶啞著嗓子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辦完常規(guī)申請的手續(xù)。
劃走了那筆足以讓普通家庭傷筋動骨的保證金后。
周瑞發(fā)臉上的輕蔑收斂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他又拿出了那份關于聯(lián)姻獎勵的文件,似乎想再設置一道障礙。
“關于補償給你的那五十畝地,還有個問題需要確認一下。”
周曉琴立刻提起精神。
這又是另一個關鍵點。
每一個選擇都關系到她未來的利益最大化。
“什么問題?”
“這五十畝的免稅期,是從你們正式聯(lián)姻那天開始算,持續(xù)三到五年不等。”
周瑞發(fā)用筆尖點了點文件上的條款,語氣不咸不淡。
“但是,土地的申請時間可以靈活。”
“你們可以選擇現(xiàn)在就申請劃撥,也可以等以后需要的時候再來。”
周曉琴立刻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周旺國替女兒問出了口。
“區(qū)別大了。”
周瑞發(fā)解釋得很清楚。
“現(xiàn)在申請,免稅期現(xiàn)在就開始倒計時。”
“以后申請,就從你申請的那天開始算。”
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們要想清楚,這塊地,哪怕是補償。”
“三年之后,同樣要按照十稅三的標準,向家族繳納收成。”
周曉琴在心里冷笑。
免稅期?聽起來很誘人,對她來說卻是個十足的陷阱。
別人種地靠天時地利,她靠的是熟練度!
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意味著。
她必須用巨大的種植面積和一次次的失敗,去堆高那該死的熟練度。
晚一天拿到地,就晚一天開始積累,她的美食大計就要推遲一天。
時間,才是她最稀缺,最寶貴的資源。
幾年的稅收,和能讓她提前起步的寶貴時間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沒有絲毫的猶豫。
“現(xiàn)在就全部申請。”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堅定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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