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家父子倆心膽俱裂,幾近崩潰之際。
管家又一次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
“老爺!不好了!京兆府尹秦大人帶人進府了,已經到門口了!”
司孝仁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秦安!
這個老狐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一想到前幾日,秦安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自己的“外甥”,不!是兒子吳德給咔嚓了!
司孝仁心里的恨意就如同野草般瘋長。
今天府里剛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后腳就跟來了。
分明就是來看他笑話,不讓他承恩伯府好過!
可恨歸恨,人已經到了門口,不見都不行!
司孝仁深吸一口氣,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袍,一邊飛快地轉動著腦子。
那封信!
狠勁把那封信戳成一團,連同飛鏢一起,迅速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這東西,絕對不能讓秦安看到!
“快!準備迎接秦大人!”
司孝仁對著嚇傻的司柏良低吼道。
司柏良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將他爹扶到太師椅上坐好。
司孝仁剛坐穩,秦安那張瘦削的臉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
他穿著一身官府,身后跟著兩排面無表情的衙役,手中的佩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伯爺,一大早的,府上可真是熱鬧啊。”
秦安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視線在狼藉的客廳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司孝仁那張白得像紙的臉上。
司孝仁心里把秦安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臉上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秦大人說笑了。伯府家門不幸,正準備派人去府衙報案呢,沒想到秦大人消息如此靈通,倒先過來了。”
他指了指門外,一臉悲痛。
“秦大人來得正好,您快給本伯做主啊!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狂徒,竟敢sharen拋尸,在我承恩伯府門前擺了二十多具尸體!
這分明是栽贓陷害,是想置我司家于死地啊!還請秦大人明察秋毫,還我伯府一個清白!”
司孝仁一番話說得是聲淚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安聽著,心里卻在冷笑。
栽贓陷害?
他一大早剛下朝,就接到報案,說承恩伯府門口血流成河,躺著二十多個死人,個個都像殺手。
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怎么又是承恩伯府?
這家人是捅了馬蜂窩嗎?三天兩頭出事,而且一次比一次大!
他壓根就不想來。
前幾天剛砍了司孝仁的寶貝外甥,這位伯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肯定早就恨上自己了!
再者,伯府的事,背后牽扯不清,樁樁件件都是天大的麻煩。
可他又不能不來。
天子腳下,皇城根兒,突然冒出二十多具尸體,這事根本瞞不住。
他要是不管,明天御史的彈劾奏章就能把他給埋了。
秦安看著眼前演得情真意切的司孝仁,心中滿是鄙夷。
這老胖子,不去唱戲真是屈才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伯爺重了。本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