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群情激奮。
之前彌漫的死氣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決絕的求生欲。
姬明玥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一股熱流。
她不再多,轉身對已經驚呆了的王大夫和冬至等人下令。
“冬至,你來做我副手,學習縫合術!”
“王大夫,還有回春堂的兩位師傅,勞煩你們用這‘神仙水’浸濕棉球,給所有發熱的弟兄擦拭額頭、脖頸和腋下,為他們降溫!”
“剩下的人,按住傷兵,準備清創!”
她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原本混亂的場面,瞬間變得井然有序。
她要用這壇70度的酒精,和自己超越這個時代的縫合技術,為青霉素的培養,搶出最寶貴的窗口期!
她拿起一個干凈的陶碗,倒了半碗烈酒,拿起棉球浸透,走向了第一個病人——
那個大腿重傷,已經開始說胡話的年輕士兵。
“按住他!”
姬明玥的聲音,冷靜而果決。
一場與死神的賽跑,正式開始!
空氣中濃烈的酒精味,混合著血腥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姬明玥蹲在那個年輕士兵的身邊,看著他因為高燒而漲紅的臉,和不斷囈語的嘴唇。
她沒有絲毫猶豫,將浸透了酒精的棉球,狠狠地按在了他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大腿傷口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沖破了夜空!
原本已經昏迷的年輕士兵,被這股鉆心刺骨的劇痛猛然驚醒,身體劇烈地抽搐掙扎起來,雙眼暴突,布滿了血絲。
“按緊了!別讓他動!”
姬明玥厲聲喝道。
兩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死死地壓住他的肩膀和雙腿,牙關緊咬,臉上滿是汗水。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這個兄弟的身體,在因為極致的痛苦而劇烈顫抖。
姬明玥面沉如水,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她用鑷子夾著棉球,仔細地、反復地擦拭著傷口的每一個角落,從外翻的皮肉,到深處的筋膜,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殘留膿血的地方。
撕心裂肺的慘叫,聽得在場所有人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回春堂的王大夫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行醫半生,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療傷手法。
這哪里是治病,這分明是上刑啊!
“姬……姬小姐,這……這真的行嗎?這酒如此烈,只怕會燒壞了經脈啊!”
王大夫忍不住出聲。
“閉嘴!”
姬明玥頭也不抬,冷聲呵斥,“不想他死,就按我說的做!繼續給其他人降溫!”
王大夫被她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卻不敢再多。
因為他驚恐地發現,就在這短短片刻,那個年輕士兵的慘叫聲,竟然漸漸弱了下去。
姬明玥扔掉染成黑紅色的棉球,換上新的,繼續擦拭。
直到整個傷口被清洗得干干凈凈,再無一絲膿血,只剩下鮮紅的嫩肉,她才停下手。
接下來,是縫合。
她從沸水中撈出彎針和用羊腸處理過的縫合線,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捏起傷口邊緣的皮肉,精準地將針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