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院子里回蕩,格外刺耳!
司孝嫻被打得一個趔趄,頭上的赤金步搖“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珠翠四散。
她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這個賤婢!你敢打我?!”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們這才如夢初醒,尖叫著就要沖上來。
“反了天了!快來人啊!大侄媳婦要sharen了!”
然而,她們還沒靠近,夏至已經橫身一步。
冷眼一掃,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籠罩全場。
一群平日里只會耍威風的奴才,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嚇得腿肚子一軟,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上前一步。
立春面無表情,手上動作不停。
“啪!啪!啪!”
左右開弓,每一個巴掌都用足了力氣,清脆響亮。
不過片刻,司孝嫻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就已經腫成了豬頭。
嘴角滲出了血絲,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小姐說了,教您規矩。”
立春的聲音毫無波瀾。
二十下掌嘴完畢,司孝嫻已經徹底被打懵了。
癱在地上,只剩下喘氣的份兒。
立春看都沒看她一眼,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像是拎一只破敗的布偶,將她拖到院子中央。
然后對著她的膝彎處,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下去!
“噗通!”
司孝嫻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整個院子,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下人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看著那個平日里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二夫人,如今像條死狗一樣跪在地上,心中除了震驚,便是無以復加的恐懼。
這位還沒過門的少夫人,手段也太狠了!
哪里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商戶女,分明就是一尊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活閻王!
姬明玥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孝嫻,眼神里沒有絲毫的得意或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對她而,這不過是清掃了一只礙眼的蒼蠅。
她轉身,彎腰,動作流暢地抱起一壇剛剛蒸餾出來的烈酒。
沉重的陶壇在她手中,輕若無物。
“立秋,看好火。夏至,守住院門,在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小姐。”
“至于她……”
姬明玥的目光落在司孝嫻身上,語氣淡漠,“讓她跪著。什么時候老太君或者大房的秦氏夫人親自來領人,什么時候再放。”
她可沒那么多閑工夫跟這種蠢貨耗著。
后院,還有幾十條人命等著她去救。
說完,她抱著酒壇,再也不看院中眾人一眼,徑直朝著后院的方向走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拉出一道孤傲而決絕的背影。
……
元帥府的后院。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藥草味和皮肉腐爛的惡臭,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幾十名從前線退下來的西北狼兵,或躺或靠地擠在簡陋的通鋪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傷痛和死氣。
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壓抑而痛苦。
姬明玥派人請來的回春堂的大夫和學徒們,正忙得焦頭爛額。
冬至帶著幾個手腳麻利的婆子,按照姬明玥事先的吩咐,正指揮著眾人用大量的清水和鹽水,給傷兵們清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