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她輕聲開口,“草民有一事不解,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紀懷廉沒回頭。
“今日在十六衛衙門,趙統領問話時,提到鎮北將軍府……”青羅頓了頓,“草民雖來自江南,但也聽說過夏將軍的威名。不知……王爺如何看待夏家之事?”
紀懷廉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緊。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刀:“你問這個做什么?”
青羅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草民只是覺得可惜。夏將軍鎮守北境多年,戰功赫赫,卻落得如此下場。朝野上下,難道無人為他鳴冤?”
“鳴冤?”紀懷廉冷笑,“通敵叛國,證據確鑿,何冤之有?”
“可草民聽說……”青羅壓低聲音,“夏將軍死后,北境連失三城,邊關動蕩至今。若他真是通敵叛國,敵國為何不在他生前動手,反要等他死后才大舉進攻?”
紀懷廉瞳孔微縮。
這個問題,他也想過無數次。
夏將軍若真通敵,北境防線早該崩潰。可事實是,他在世時,北境固若金湯。他一死,邊關立即告急。
這不合邏輯。
“你聽誰說的?”紀懷廉聲音冰冷。
“坊間傳罷了。”青羅道,“草民也是偶然聽人提起,覺得有些道理,便記在了心里。”
紀懷廉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道:“這些話,以后不要再提。夏家之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是。”青羅低頭。
可她知道,這番話已經在紀懷廉心里種下了種子。
懷疑的種子。
“你回去吧。”紀懷廉揮揮手,“今日之宴,到此為止。”
“草民告退。”
青羅躬身退出水榭,走出西苑時,才發覺背上已是一層冷汗。
她不知道。
但至少,她讓紀懷廉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記得夏家的冤屈。
這便夠了。
夜色中,她快步離開永王府。馬車在街道上行駛,車廂內一片昏暗。
青羅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
腦中卻思緒紛雜——紀懷廉、謝慶遙、夏家舊案、青云集的未來……
這一盤棋,她已落子。
接下來,便是步步為營,小心應對。
只是她不知道,今夜這番話,會在紀懷廉心中掀起怎樣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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