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了?!鼻嗔_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找出來,稍微打理一下,混入明天準備晾曬的上等魚品里。記住,要混得‘不經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有問題?!?
趙滿倉更糊涂了:“青哥兒,這……這不是砸咱們自家招牌嗎?”
“招牌?”青羅輕笑一聲,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看似忙碌的作坊,“現在的羅記,已經不需要太好的招牌了。你只管按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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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滿倉雖滿腹疑惑,但對這位年紀雖小卻手段老練的東家有著莫名的信服,點頭應下:“成,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又過兩日,一批從外地運來的腌制用粗鹽送達作坊。負責驗收的管事李德貴在檢查時,敏銳地發現有幾袋鹽的顏色和顆粒不對勁,他伸手捻起一點嘗了嘗,眉頭緊皺,立刻找到了青羅。
“青哥兒,這批鹽有問題!里面摻了大量的沙土和芒硝!這要是用上去,整批貨都得毀掉!”
青羅走過來,看了看那摻雜使假的鹽袋,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點了點頭,仿佛早就預料到?!爸懒?。把這些有問題的鹽單獨存放,做個記錄。正常的鹽照常入庫使用?!?
李德貴忍不住道:“青哥兒,蘇慕云的人這是要把咱們往死里整??!咱們難道就任由他們這么搞下去?”
青羅轉過身,目光掃過作坊里那些或真心擔憂、或心懷鬼胎的面孔,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李德貴耳中:“讓他搞。他搞得越兇,越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對我們越有利。記住,我們現在要的,就是讓他覺得,羅記已經風雨飄搖,離垮掉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她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而這根稻草,很快就會遞到他手里?!?
與此同時,臨安府,陳記魚品作坊內,卻是另一番井然有序、生機勃勃的景象。
寬大的院子里,新砌的灶臺火力熊熊,冒著騰騰熱氣。晾曬場上,一排排新制作的特級魚鲞排列整齊,在充足的日光和適宜的湖風吹拂下,慢慢收斂水分,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澤和緊實的肉質。
夏含章穿著一身利落的深藍色衣衫,衣袖挽到手肘,正仔細檢查著剛剛出缸的魚鲞。
她拿起一塊,先觀其形,再輕輕一嗅,最后掰下一小點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旁邊,從清泉鎮秘密過來的老師傅趙鐵柱,以及新招募的臨安本地制鲞師傅孫茂才,都略帶緊張地看著她。
片刻后,夏含章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對趙鐵柱和孫茂才說道:“趙伯,火候把握得恰到好處,肉質緊實又不失彈性。孫師傅,這次調配的香料比例比上次又精進了些,去腥提鮮,回味更足。這第一批特級魚鲞的成色,我看,比咱們在清泉鎮時做的,還要好上幾分!”
趙鐵柱聞,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搓著手道:“還是章哥兒您要求得嚴,每一步都不敢馬虎。這臨安的水好,氣候也適宜,魚獲也新鮮,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更上一層樓?!?
孫茂才也連忙拱手:“小羅管事過獎了,是您和趙伯不藏私,肯把關鍵手藝點撥給我們,我們才能上手這么快?!?
夏含章淺淺一笑:“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按照這個標準,加緊生產。周大掌柜那邊傳來消息,松鶴樓的第二批訂單催得急,另外,臨安本地幾家大酒樓的供貨也不能耽誤。”
“羅管事放心,保證按時按質完成!”兩人齊聲應道。
正說著,大掌柜周誠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生意人特有的精明笑容:“阿章,好消息!剛剛又談下了兩家茶樓的長期供貨,量雖不大,但都是看重品質的主顧?!彼叩浇?,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感慨,“說起來,還是咱們的貨色硬。我走南闖北這些年,像咱們這批特級魚鲞成色這么好的,真不多見。阿章,你這把關的功夫,可是立了大功了!”
夏含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頭,隨即又抬起,認真道:“周叔謬贊了,是大家辛苦。只是……清泉鎮那邊,不知兄長如何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周誠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聲音更低:“剛接到消息,縱火、收買、在原料上做手腳,手段是層出不窮?!?
夏含章的心猛地一緊,手下意識地攥住了衣角。
周誠見狀,寬慰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青哥兒早有準備,那邊就是個空架子,隨他們鬧去。他讓你我穩住臨安,就是最大的后手。你看,”他指著晾曬場上那片金黃的魚鲞,“咱們這里越是紅火,產出越是精良,青哥兒在清泉鎮的‘敗退’才越有價值?!?
夏含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明白周誠的意思,也相信青羅的能力。她走到晾曬架旁,指尖輕輕拂過一塊冰涼而干燥的魚鲞,那扎實飽滿的觸感,仿佛給了她無盡的力量。
“周叔,我明白了?!彼D過身,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清亮,“我們要把這里守好,做得更好。讓清泉鎮的‘敗’,成為我們臨安‘興’的墊腳石。”
她望向南方,那是清泉鎮的方向。青羅,信我,臨安,是你最大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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