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石進入沉眠,部落的運轉軸心徹底轉向了以林悅為核心的雌性團體和阿土這個技術顧問。水井的甘霖和大灶的暖意穩定了人心,接下來的目標清晰而艱巨——制鹽,以及為儲存鹽和其他物資而必須攻克的陶器制作。
阿土設計的木質過濾裝置,在壯枝和幾位年長雌性豐富的經驗指導下,進展順利。那些需要耐心和巧勁的打磨、拼接工作,恰恰是雌性們所擅長的。整個工地上,不再是單一的號子聲,更多了細致的討論和互相指點。
“藤心阿嬤,您看這個接口,我總覺得不夠嚴實,漏水怎么辦?”一個年輕雌性舉著一截打磨好的木管,擔憂地問。
被稱作藤心的老雌性接過木管,瞇著眼看了看接口處的榫卯結構,又用手摸了摸:“毛邊沒去干凈,再用細細的石沙磨一磨。還有,連接的時候,抹上一層黏糊糊(部落里偶爾能從漁獲中得到的粘合劑),保準不漏!”
另一邊,石葉正帶著人試驗不同獸皮和砂石層的過濾效果。她們將搗碎的石鹽溶于水,倒入初步制成的過濾器中,仔細觀察著流速和過濾后水的清澈度。
“不行,這種鼠皮太薄,一下就堵住了!”“試試混合一層細沙和一層粗砂,粗砂在下,細沙在上……”“快看!這次出來的水清亮多了!”
每一次微小的改進,都引來一陣小小的歡呼。林悅穿梭其間,協調資源,解答疑問,看著這些曾經主要承擔采集和后勤的雌性們,此刻如同最專注的工匠,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而與此同時,另一項更為復雜、也更具開創性的工程,也在阿土的腦海中逐漸成型,并開始落地——建造陶窯。
在林悅(林悅姐!阿土在心里默默糾正了自己的稱呼)提出了“用泥土燒制容器”的構想后,阿土幾乎是廢寢忘食地投入到了窯洞的設計中。他根據林悅描述的“需要高溫”和“聚集熱量”的核心要求,結合自己對結構和空間的天然敏感,反復修改草圖。
最終,他選定在部落邊緣一處背風、土質堅實的小山坡下動工。窯址選在這里,既方便取土,也能利用山坡地形構建穩定的結構。
建造陶窯,比制作木質過濾器需要更多的體力。負責此項工程的,主要是身體恢復得較好、以及一些較為強健的年輕雌性。她們揮舞著石鎬和木鍬,按照阿土畫在地上的、復雜的線條,挖掘出窯室、火膛、煙道的雛形。
阿土拄著拐杖,在現場艱難地移動,仔細檢查著每一個部位的尺寸和角度。“這里,火膛要再挖深半臂,不然柴火燃燒不充分。”“窯室的穹頂,弧度要圓潤,不能有尖角,不然受力不均容易塌。”“煙道口開在這里,對,這個方向,利用風力把煙抽出去……”
他的指揮清晰而精準,雖然行動不便,但那份專注和自信,讓負責挖掘的雌性們心服口服,嚴格按他的要求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