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的話音剛落,床榻上便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巫醫婆婆悠悠轉醒,渾濁的眼睛緩緩睜開,雖然依舊虛弱,但那股要命的高熱顯然已經退去。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前、臉色復雜的林悅,以及她身后那個存在感極強的、陌生的冰冷雄性。
“林悅……”巫醫婆婆的聲音沙啞干澀,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壯枝連忙上前攙扶?!澳慊貋砹恕@位是?”她的目光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落在了司溟身上。以她的閱歷和感知,瞬間就察覺到這個雄性絕非尋常,那周身縈繞的冰冷氣息和深不可測的力量感,讓她心生警惕。
林悅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司溟的身份。難道要說這是擄走自己、強迫自己生育子嗣的蛇獸人?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司溟,眼神里帶著為難和一絲懇求。
巫醫婆婆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大半。她沒有追問林悅,而是直接看向司溟,語氣雖然虛弱,卻帶著巫醫特有的沉穩和不容置疑的威嚴:“年輕的勇士,感謝你護送林悅回來。不知你是哪個部落的族人?如何稱呼?”
司溟冰冷的豎瞳與巫醫婆婆對視,沒有任何獸人面對巫醫時通常該有的敬意,只有一片漠然。他沒有回答。
巫醫婆婆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冰裂季將至,外面危機四伏。你既然與林悅相識,不如就留在我們巖洞部落吧。部落雖然不算強大,但多一個強大的戰士,就多一分度過災難的希望?!彼脑捳Z充滿了智慧,既表達了招攬之意,也點明了留下他對部落的好處,更隱晦地試探著他的態度。
林悅一聽,心臟猛地一跳!留下司溟?在部落里?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如果司溟留在部落,有巫醫婆婆和黑石在側,他是不是就不能像在野外那樣為所欲為?自己是不是就能獲得一定的喘息之機?甚至……有機會擺脫他?
她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轉頭看向司溟,語氣帶著刻意表現出來的擔憂和急切:“是啊,司溟!巫醫婆婆說得對!你……你回去那個洞穴,馬上就要冬眠了吧?冰裂季那么長,你睡著了,剩下我一個人,萬一……萬一有流浪獸人或者野獸找到那里,我怎么辦?”她故意將自己說得無比弱小可憐,將獨自留下的危險夸大。
她緊接著又對巫醫婆婆快速解釋道:“婆婆,司溟是我這段時間在外面認識的……朋友。他幫了我很多,這次能找到草藥也多虧了他。他……他沒有部落。”她含糊地略過了相識的過程,重點強調了“朋友”和“幫助”。
就在這時,洞穴口的光線一暗,處理完傷口、安排好巡邏的黑石走了進來。他顯然已經聽說了林悅帶回草藥和陌生雄性的事情,臉色陰沉,金色的瞳孔在看到司溟的瞬間就迸發出強烈的敵意和戒備。他身上的傷口只是粗略包扎,還滲著血跡,但這絲毫不減他身為狼王的壓迫感。
“留下?”黑石的聲音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巖洞部落不歡迎來歷不明的雄性?!彼哪抗馊缤蹲影愎芜^司溟,最后落在林悅身上,帶著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