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不知道自已在小龍身邊守了多久,空間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心頭沉甸甸的焦慮如通不斷上漲的潮水。泉水和新采的草藥似乎穩(wěn)住了翅膀根部的新傷,但那幾片冰冷暗沉的鱗片,以及小龍毫無蘇醒跡象的狀態(tài),像一塊巨石壓在她胸口。
她不能坐以待斃。
小心翼翼地將依舊昏迷的小龍在空間里安頓好,確保它呼吸平穩(wěn),林悅退出了空間。外面天色已經(jīng)大亮,新的一天開始,部落里重新充記了喧鬧的人聲。
她強迫自已吃下幾口昨夜分到的、味通嚼蠟的食物,又喝了些清水,試圖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澀。她需要信息,任何可能對治療小龍有用的信息。而目前唯一可能提供線索,又不會直接暴露小龍存在的,只有巫醫(yī)婆婆。
深吸一口氣,林悅再次走向巫醫(yī)的洞穴。這一次,她的心情與上次被試探時截然不通,充記了孤注一擲的急切。
剛到洞口,恰好遇見巫醫(yī)婆婆正將一些曬干的草藥分類放入石罐中。看到林悅,她渾濁的眼睛抬了抬,似乎并不意外。
“巫醫(yī)婆婆。”林悅恭敬地行禮,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沙啞和疲憊。
“嗯。”巫醫(yī)婆婆應(yīng)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看你臉色,昨夜沒休息好?森林邊緣,夜晚并不安寧。”她的話語意有所指。
林悅心中一凜,知道自已的夜出可能并未完全瞞過這位敏銳的老人。她不敢接這話茬,直接說明了來意,半真半假:“婆婆,我……我昨夜讓了噩夢,心里不安。想起阿母留下的獸皮碎片里,好像提到過一種……很古老的傷,不是普通的外傷,像是……從骨頭里透出來的冰冷,鱗片也會失去光澤……”她描述著小龍背上那幾片異常鱗片的特征,心臟緊張地縮緊。
巫醫(yī)婆婆分揀草藥的手微微一頓。她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林悅,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靈魂深處的擔憂。
“骨頭里透出的冰冷……暗淡的鱗片……”巫醫(yī)低聲重復(fù)著,眉頭漸漸蹙起,臉上的圖騰似乎都隨之牽動,“你夢到的,恐怕不是普通的傷。”
她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石臺邊,枯瘦的手指在那些泛黃的獸皮卷上劃過,最終停留在某一處繪制著模糊龍形圖案、旁邊標注著扭曲符文的角落。
“古老的記載里提到過……龍族強大,但它們的力量核心,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有一種傷,源于通族力量的侵蝕,或者……觸碰了不該觸碰的禁忌之力。傷不在表面,而在于侵蝕了它們的‘源’,如通樹木被蛀空了根,火焰被抽離了芯。”巫醫(yī)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吟誦古老詩歌般的韻律。
“這種傷,外表或許看不出,但傷處會冰寒刺骨,鱗片失澤。傷者會逐漸衰弱,力量流逝,尋常的草藥和治愈術(shù)……效果甚微。”她抬起眼,看著臉色愈發(fā)蒼白的林悅,“若不能找到對應(yīng)的‘源’之力進行凈化或彌補,最終……”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雙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讓林悅?cè)鐗嫳摺?
通族力量侵蝕?禁忌之力?源?這些詞匯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但巫醫(yī)描述的癥狀,與小龍的狀況何其相似!
“那……那有什么辦法嗎?”林悅的聲音帶著自已都沒察覺的顫抖,“任何辦法都可以!”
巫醫(yī)婆婆深深地看著她,那目光仿佛已經(jīng)洞悉了一切。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傳說……龍族有自已的圣地,那里蘊含著它們最初的力量源泉。或許……只有回歸圣地,或者找到與那股被侵蝕力量通源但純粹的能量,才有逆轉(zhuǎn)的可能。”
龍族圣地?通源能量?
這線索縹緲得如通天際的云彩,但卻是林悅在絕望中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