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兩字,他要的極重,似是在報復她方才想要離開的心思。
孟嬈猛地抬頭,斷然拒絕:“殿下,臣婦才疏學淺,方才已經說了無法勝任,陳大夫醫術精湛,由他主治才最妥當,而且臣婦家中還有幼侄需要照料,實在沒有辦法日日過來!”
開什么玩笑,天天來衍王府?還對著他和他的心上人?
她躲還來不及!
顧鶴白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聲音沉了下去。
“孟夫人,本王這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向前一步,逼近她,壓低的聲音只有兩人能聽清,卻字字砸在她心上。
“姜姑娘是在你診脈之后驟然吐血,若她真有差池,你脫得了干系?如今讓你從旁協助調理,是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還是說,你想抗旨?”
孟嬈臉色一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用身份壓她,他明明知道姜雪晴吐血與她無關!
“殿下這是強人所難!”她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卻不得不壓低,“臣婦并未診錯,何來將功補過一說?”
“本王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顧鶴白眼神冰冷,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專制。
“或者,你想讓本王親自去汝陽侯府,跟你那好夫君和公婆談談,你是如何失手險些害了本王貴客的?”
無賴!這人表面裝的好,可骨子里還是這般無賴!
孟嬈憤憤咬牙。
他明知道侯府那幫人巴不得抓住她的錯處,若他真去說了什么,楚肆卿和劉氏絕對會趁機發難。
她倒是不怕他們,但這會打亂她所有的計劃,甚至會牽連念兒……
孟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里只剩下一片沉寂。
“臣婦遵命。”這幾個字,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顧鶴白看著她這副被迫屈服的模樣,心里卻沒有絲毫快意,反而像被什么堵著,悶得發慌。
他寧愿她像剛才那樣梗著脖子跟他吵,也不想看她這樣認命。
他煩躁地移開視線,不再看她,冷聲對管家吩咐。
“去汝陽侯府,就說孟夫人需在王府暫住些時日,為雪晴調理病癥,讓他們把孟夫人的日常用的東西收拾送過來。”
“顧鶴白!”孟嬈驚怒交加,失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竟然要她住下?
顧鶴白因為她這聲脫口而出的名字微微一怔,眼底掠過一絲復雜情緒,但很快又被冷硬覆蓋。
“怎么?”他挑眉,語氣帶著嘲諷,“孟夫人還有何高見?既然每日都要過來,住下豈不是更方便,也省得你來回奔波,還是說,你更想每日讓侯府的人看著你出入本王府邸?”
他一句話都堵死了她的退路。
孟嬈胸口劇烈起伏,看著男人上挑的眉眼,只覺得一陣無力。
可事到如此,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硬碰硬,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孟嬈仰頭,“既是王爺下令,那臣婦自然不敢抗命,還煩請管家帶路。”
說完,她甩袖就走。
顧鶴白凝著那道離去的背影,手握成拳。
她就這般,絲毫不肯在他面前服軟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