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盯著天花板角落的煙霧報警器，那一下微弱的閃爍像根針，輕輕扎進他的神經。他沒動，也沒出聲，只是右手緩緩滑向耳后，確認信號阻斷器已經貼穩。張峰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節奏很輕，但頻率越來越快。

“這劇你也看過？”蘇然忽然開口，聲音帶著點懶散，“我跟你說，后面那個反轉純屬扯淡。”

張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接道：“對對對，男主明明早就該死三回了，還能活到大結局，編劇當觀眾傻？”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劇情，語氣自然得像是真在討論電視劇。屋里的氣氛看起來松了下來，連燈光都顯得暖了幾分。可蘇然的耳朵一直豎著，五感強化異能悄然運轉，捕捉著窗外每一絲空氣的流動。

那股氣息——還在。

三點鐘方向，樓頂邊緣，那種規律性的波動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不是風，也不是夜鳥掠過，而是一種近乎機械般的呼吸節奏，帶著壓迫感，一點點往下壓。

三分鐘。

足夠了。

蘇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順勢把手機塞進褲兜，動作隨意。他走到茶幾邊，順手把水杯轉了個方向，蓋子擰緊，然后朝張峰眨了眨眼。

張峰立刻起身，腳步輕得像貓，兩人一前一后走向后窗。蘇然拉開窗簾一角，外面是防火梯銹跡斑斑的鐵架，連接著樓下漆黑的小巷。他比了個手勢：**兩分鐘后，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然低頭看了眼手表，秒針走過第120格的瞬間，他輕輕推開窗戶，冷風灌進來，吹亂了他的劉海。他翻身而出，腳踩上鐵梯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張峰緊隨其后，動作雖不如他利落，但也足夠安靜。

兩人一層層往下，每一步都踩在銹蝕最嚴重的地方，避開容易發出響動的節點。到了地面，他們沒有立刻跑，而是貼著墻根蹲下，等了十秒，才開始低身前行。

五十米外就是主路，但蘇然擺手，示意繞行小巷。他知道，正門和電梯肯定被盯死了，說不定連消防通道都埋了人。這種時候，越隱蔽的路線反而越安全。

剛拐進第一條窄巷，蘇然突然抬手，張峰立刻停下。

他閉了閉眼，五感全開。空氣中有種細微的撕裂感，像是某種能量在快速移動，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速度極快，而且軌跡穩定，不像是普通人能跑出來的節奏。

“不止一個。”他低聲說，“至少三個，已經在附近布控了。”

張峰咽了口唾沫：“咱們現在沖出去？”

“不行。”蘇然搖頭，“他們就等著我們慌。一跑，就成了活靶子。”

他迅速掏出手機，屏幕亮起，調出系統后臺。熱度回放功能啟動，他選中十分鐘前直播時人氣最高的那段——就是他吹口琴跑調，彈幕刷“非遺項目”的那一段。點擊“信號模擬”，一段虛擬的直播熱源數據開始向外釋放，位置鎖定在他們剛才待的房間。

“讓他們以為我們還在上面。”蘇然收起手機，“趁這幾秒，走！”

兩人貼著墻壁疾行，轉入一條更窄的夾道。頭頂是交錯的晾衣繩，掛著幾件舊衣服，在夜風里輕輕晃。蘇然一邊走一邊激活護盾異能，能量在皮下緩緩流轉，像一層看不見的薄膜正在成形。

剛轉過第二個彎，前方巷口人影一閃。

三名黑衣人站在那里，一字排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們穿著統一的作戰服，袖口有暗色紋路，像是某種圖騰。最前面那人抬起手，掌心泛起一層灰黑色的氣流，緩緩旋轉。

蘇然瞳孔一縮。

這不是普通的打手，是經過系統訓練的異能戰士。

他猛地推了張峰一把：“躲進去！掩護我！”

張峰一個踉蹌，退到旁邊一處凹進去的門框里，手已經摸進了外套內袋。蘇然則往前踏出半步，高舉手機，直接打開前置鏡頭，大聲喊道：“家人們！突發狀況！我現在被人圍住了！你們看到啥就說啥，別刷沒用的！”

他根本沒聯網，這只是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