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盯著那名黑衣人緩緩張開的五指,心跳在喉嚨口撞了兩下。就在對方手掌完全展開的瞬間,他猛地催動讀心術,意識如細線般探出,直奔前方男子的大腦。
“活捉……不能傷命……上級要審……”
幾個關鍵詞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像超市門口刷條形碼那樣清晰迅速。他心頭一松,嘴角立刻往上提了半寸。
“你們這陣仗搞得跟拍綜藝似的,”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把左腳往后挪了小半步,“就差舉個燈牌寫‘歡迎蘇然加入神秘組織’了。”
沒人接話,但最前面那人眼神微動,顯然是被這句話勾得晃了神。蘇然趁機掃視一圈,發現包圍圈雖然嚴密,但節奏已經被自己帶偏了一拍——原本整齊劃一的步伐現在有些錯亂,像是隊伍里突然有人忘了隊列動作。
他知道,只要不讓對方進入“執行任務”的狀態,就有周旋余地。
遠處巷口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拐角處,可兩名黑衣人立刻橫移攔截,擋住了去路。蘇然眼角輕輕一跳,不動聲色地抬手摸了下耳朵,又假裝整理帽檐,實則是用這個動作確認袖套里的手機還在原位。
風從破樓縫隙里鉆出來,吹得地上幾張廢紙打著旋兒滾過油罐底部。蘇然借著這點動靜,壓低聲音說了句:“兄弟們,你們真以為屏蔽信號就能攔住我?我剛發了個朋友圈,定位就在這兒,配文是‘人生最后一頓燒烤’。”
右側一名年輕黑衣人明顯抖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設備。
蘇然心里樂了。他知道這類人最怕節外生枝,尤其是可能引來圍觀群眾的事。果然,那人心底閃過一句:“最多還能撐六分鐘,再不出手上面肯定問責……”
六分鐘?蘇然默默記下這個數字,隨即提高嗓門:“哎,你那位穿灰褲子的同事是不是快超時了?我看他額頭都冒汗了。”
全場一靜。
那名灰褲子的人猛地抬頭,眼神驚疑不定。
“誰告訴你……”他脫口而出,又硬生生剎住。
蘇然笑出聲:“我說啥了?我就說你像剛跑完五公里,結果你自己心虛了?”
圍圈中出現短暫騷動。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位置微微調整,反而讓右后方露出一絲空隙。蘇然沒動,但眼角余光已經鎖定了那個方向的地勢——一堆倒塌的鐵架斜靠著墻,如果能退到那兒,至少有個遮擋。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咳嗽兩聲,短促有力。
這是和張峰約好的暗號:我還活著,別莽,等信號。
幾乎同時,張峰在巷口停下腳步,裝作彎腰系鞋帶,實則迅速從褲兜掏出一個震動器,在掌心按了幾下。這是他們自制的簡易干擾裝置,雖然沒法破解高級加密通訊,但足以讓某些老式監聽設備產生誤判。
果不其然,左側一名黑衣人耳機突然滋啦響了一聲,他皺眉拍了兩下,低聲對同伴說了句什么。兩人迅速靠攏,似乎在商量是否需要重新檢查屏蔽強度。
蘇然抓住這三秒的混亂,慢慢往右后方移動,背脊始終貼著油罐表面。銹跡蹭在他的外套上,留下一道淺褐色印子,但他顧不上這些。
“說真的,”他繼續扯,“你們老大到底圖啥?想讓我給你們做直播帶貨嗎?我可以考慮接個廣告,就是價格得按粉絲打賞的十倍算。”
前方那名首領模樣的男人終于開口:“你很擅長拖延時間。”
“彼此彼此,”蘇然聳肩,“你也挺會演的,明明急得不行,還裝鎮定。”
男人瞇起眼:“你知道我們為什么還沒動手?”
“當然知道。”蘇然咧嘴一笑,“因為你們不敢。萬一這兒真有監控拍下來,你們老板明天就得上熱搜,標題我都想好了——《某神秘組織當街圍捕主播,只為搶走他的wifi密碼》。”
這話一出,連最嚴肅的那個人都愣了零點一秒。
蘇然心里更有底了。這些人不是sharen機器,而是執行命令的工具人,越是冷靜理智,越怕出意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制造“可能出事”的假象,逼他們猶豫。
他忽然抬手,指向建筑背面:“喲,那邊電箱閃紅燈了,是不是快跳閘了?”
所有人條件反射般扭頭看了一眼。
就是現在!
蘇然猛地側身,一腳蹬在油罐邊緣,借力向右后方躍出一步。雖然只挪了不到兩米,但已經脫離了最中心的絕境位置,靠近那堆傾斜的鐵架。
“別動!”前方男子厲喝一聲,抬手就要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