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貨倉下毒，到官府拿人，再到市場搶占，這是一套組合拳，招招致命，就是要將江家徹底打垮，讓她在王府里，徹底失去倚仗。

“我擔心”沈肆看著她，眼里的憂慮幾乎要滿溢出來，“我擔心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你。你如今在王府，看似風光，實則樹大招風。靖安王他真的能護住你嗎？”

江寧晚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已經微涼的茶。茶水苦澀，順著喉嚨一路滑下，卻讓她混亂的思緒清明了幾分。

她沒有回答沈肆的問題，反而問：“那些有問題的香料，你可查出是什么東西了？”

沈肆見她岔開話題，知道她不愿多談在王府的事，心里嘆了口氣，也不再追問。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遞了過去。

“我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看，也找了幾個玩香的老師傅，都說看不出這是什么。只知道這東西無色無味，混在香料里，短時間聞了只會覺得有些頭暈乏力，可若是長期使用，便會損傷心脈，甚至致人不孕?！?

致人不孕。

江-寧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打開紙包，里面正是那種灰色的粉末。她拈起一點，放在鼻尖輕嗅。

確實沒有任何味道。

她將那粉末倒在桌上，用指尖細細地碾開，又借著窗外的光，仔細觀察它的形態。

“這不是草木灰?！彼従忛_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冷意，“這是‘斷根砂’?！?

“斷根砂？”沈肆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是南疆的一種秘藥?！苯瓕幫淼难凵窭淞讼聛?，“用一種只生長在沼澤深處的毒草根莖，混合幾種礦石粉末，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特殊方法炮制而成。藥性陰毒，無色無味，極難察覺。是我師傅當年游歷時，無意中發現的?！?

她沒想到，這種只存在于師傅口中的陰毒之物，竟然會出現在京城，出現在她家的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