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涂著迷彩的九七式中型坦克,緩緩從山體內部的掩體中駛出。
它們沉重的履帶碾過碎石,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地面隨之輕微顫動。
“轟!”
最前方的一輛坦克停了下來,炮塔轉動,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獨立團一處剛剛建立的機槍陣地。
火光一閃,一聲巨響。
那處由沙袋和尸體堆成的陣地,瞬間被一團橘紅色的火焰吞沒。
兩名機槍手和一名副射手,連同那挺吼叫了半天的歪把子,被狂暴的沖擊波掀飛到半空中,身體在空中就已四分五裂,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臥倒!快臥倒!找掩體!”
一營長張大彪雙眼赤紅,他一把將身邊一個嚇傻了的新兵按在地上,自己也被飛濺的彈片劃破了臉頰,鮮血直流。
子彈打在坦克的正面裝甲上,只能濺起一串串無力的火星,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戰士們扔出的集束手榴彈,在坦克身邊baozha,也僅僅是炸得那鋼鐵巨獸晃了一晃,履帶上多了一些黑色的煙熏痕跡。
“八嘎!土八路的攻擊就像撓癢癢!”
坦克內部,一名日軍炮手通過觀察窗看著外面徒勞攻擊的八路軍,臉上滿是輕蔑。
駕駛員一邊操縱著坦克,一邊哼起了家鄉的小調:“等碾碎了他們,晚上去縣城里快活快活!”
“轟!”
又一發炮彈,精準地落在了二營的沖鋒隊列中。
baozha的氣浪將七八名戰士像破布娃娃一樣掀飛,斷肢殘骸混雜著泥土,四處飛濺。
一個年輕戰士的下半身被直接炸沒了,他趴在地上,用雙手徒勞地向前爬行,嘴里發出絕望的嘶吼:“娘……俺回不去了……”
不遠處的衛生員剛要沖過去,就被坦克上另一挺機槍的火舌掃中,身體被打成了篩子,噗嗤噗嗤地冒著血,瞬間就沒了聲息。
“狗日的服部直臣!他娘的還藏著這么一手!”
李云龍趴在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手背上全是血。
他看著自己的兵在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產生出一種無力感,。
“老子的火箭筒呢!反坦克小組呢?!”他對著身邊的通訊員咆哮。
“團長……火箭筒都在山下,這山路太陡,一時半會兒根本上不來?。 ?
通訊員帶著哭腔喊道。
獨立團的攻勢,被這三輛突然出現的坦克,死死地釘在了半山腰。
傷亡數字,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飛速攀升。
戰損比已經從一開始的優勢,迅速滑向了驚人的一比三,甚至更高。
山頂上,服部直臣在坦克的掩護下,重新走出了掩體。
他舉著望遠鏡,看著在炮火中苦苦掙扎的獨立團,臉上露出了猙獰而扭曲的笑容。
他拿起一個步話機,聲音里充滿了復仇的快感:
“所有部隊!反擊!給我反擊!把這些zhina豬全部消滅在半山腰!讓他們知道,大日本皇軍的鋼鐵洪流,是不可戰勝的!”
“嗚——嗚——”
凄厲的反攻號角吹響。
在三輛坦克的帶領下,殘余的日軍竟然發起了反沖鋒!
他們跟在坦克后面,利用坦克作為移動掩體,瘋狂地向下掃射。
獨立團的陣線頓時岌岌可危。
“頂??!給老子頂住!”
“二營長!你他娘的帶人從右邊給我繞!炸他狗日的履帶!”
李云龍的吼聲已經嘶啞,但戰局的崩壞已是既定事實。
他看著一個戰士抱著炸藥包沖向坦克,卻在半路被機槍打倒,炸藥包在原地轟然baozha,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李云龍的眼睛徹底紅了。
他猛地扔掉手里的望遠鏡,一把從地上抄起一把沾滿血污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