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獨立團團部,李云龍興奮地搓著手,
來回踱步,腳下的土地都被他踩實了幾分。
“就這么定了!”他一拍大腿,
“老子要玩一出‘半夜雞叫’,讓小鬼子在夢里見閻王!”
他扭頭看向李援朝,那表情諂媚得讓旁邊的警衛員都看不下去:
“遠征兄弟,你說的那個sharen不見血的家伙什兒,給咱弄幾個唄?”
李援朝面無表情,從那個始終不離身的背包里,拿出了幾樣東西。
首先是五把造型奇特的弩,通體漆黑,
結構緊湊,比村里獵戶用的土弩精巧了不知多少倍。
然后,是三把shouqiang。
槍口上都擰著一個粗大的圓筒,看著就怪異。
“這玩意兒……能行嗎?”
李云龍身后的魏和尚探出個腦袋,
他是少林寺出來的,一身硬功夫,
向來信奉拳腳刀槍,對這種奇門兵器有點瞧不上。
李云龍當即把魏和尚,還有偵察連最精銳的五個兵,
一共七個人,全劃拉到了李援朝面前。
“遠征兄弟,這幾個是我獨立團的寶貝疙瘩,
身手最好,槍法最準!今晚就歸你調遣!”
魏和尚昂著頭,一臉不服氣:
“這位……顧問,咱們怎么個打法?
你指個方向,我摸進去,保證把鬼子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其他幾個戰士也都是一臉桀驁,
他們是兵王,有自己的驕傲。
李援朝沒理會他們的叫囂,
只是展開了那張剛剛繪制的炮樓防御圖,上面用炭筆標注了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數字。
“從現在起,你們是一個小隊,代號‘夜鶯’?!?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里,
“你們要忘記以前的所有習慣。這次行動,
不要求快,要求絕對的精準和同步?!?
“行動時間點,精確到秒。每個人的行動路線,
精確到步。誰負責哪個目標,
誰負責哪個方向的警戒,圖上都標得清清楚楚?,F在,背下來?!?
魏和尚一聽就毛了:“我說顧問,
打仗哪有這么打的?戰場上瞬息萬變,
把路線都定死了,那不是扯淡嗎?
俺們摸進去,見機行事就完了!”
“見機行事?”李援朝抬起頭,掃了他一眼,
“見機行事的結果,就是你撞上暗哨,
槍一響,所有人都得撂在那兒。”
他拿起一把帶著消音器的shouqiang,
對著五十米外掛在樹梢上的一個水瓢,扣動了扳機。
“噗!”
一聲輕微的、像是高壓氣閥漏氣的聲音響起。
遠處的那個水瓢,中心猛地炸開一個洞,水花四濺。
整個過程,沒有火光,沒有硝煙,
更沒有那震耳欲聾的槍響。
魏和尚和幾個戰士的嘴巴,
瞬間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們死死盯著那把shouqiang,
又看看那個破了洞的水瓢,腦子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么妖法?
李云龍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于明白李援朝說的“sharen不見血”
是什么意思了。這他娘的簡直是閻王爺手里的勾魂筆,
點誰誰死,還不帶打招呼的!
李援朝放下槍,又拿起軍弩。
“弩,用來解決最外圍的兩個暗哨,
射程五十米內,絕對無聲。消音shouqiang,
用來清理炮樓內部的敵人。你們每個人,
都必須嚴格按照計劃行動?!?
這一次,沒人再有異議。
李援朝用泥土和石塊,
在地上堆起了一個簡易的楊村炮樓沙盤。
他拿著一根樹枝,開始進行最后的戰術推演。
“二十三點整,夜鶯小隊出發。”
“二十三點三十分,抵達預定位置。
魏和尚,你帶一人,負責左翼暗哨。
二號、三號,負責右翼。信號是三聲布谷鳥叫,動手。”
“解決暗哨后,我會上前處理鐵絲網和地雷。
通道打開后,你們按預定順序進入?!?
“進入炮樓,一層兩個鬼子,睡在通鋪上,
用刀。二層機槍手,兩個,在打瞌睡,
用消音shouqiang。三層哨兵,一個,直接格殺。”
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