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尚武塑魄，還是求道成真，對周遠來說并不難抉擇。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會選擇全要。大不了去云天紫陽道人處，尋上幾枚清凈造化丹，將所有戰斗職業刷上一遍。不過，現在他更傾向于先就職道士職業。不為別的，真人職業路徑已通，只要獲得道士身份，就能立刻成就丹元真人之位。從正常角度分析，真人作為高級轉修職業，肯定會比道士、戰士類的基礎職業強上一些。因此，面對清源掌教李思的告誡，周元直接給出了答復。“多謝掌教真人指點，我不癡求一道，亦不苛求完美。于我而，并非心中所愿才是唯一之路，接納我者、助力我者，何嘗不是前路。”周元的回復令清源掌教有些吃驚，這話聽著不像是道存天地、求索而行的苦修道人。更像是，我有我道、道我一體的灑脫散人。“好，你有大取舍、不秉信一道，有此心性成道入武皆可，哪怕是僧眾蠱師也不是不行。若此心長存、天資不晦，便是你選道，而非道選你。”周元這種心態在玩家群體中很常見，他們玩游戲時，大都隨心所欲的選擇職業類別。但在正常世界中，此類心態還是較為少見的。讓一個自小就出家的道人去做戰士，是行不通的。那條路與他所受的教育完全不接軌，使他很難將其視為正途。同理，讓一個武者半路出家去做道士也挺難，除非本就秉性相合。否則尚武塑魄走不通，求道成真也不見得可行。因此，清源觀的道童將入門授箓視為唯一出路，從未想過入門不得便下山從軍，靠一腔血勇去求證他路。清源掌教李思見過太多的執念深重，初見周元這種灑脫之士，頓感道路條條、不必癡求。“掌教謬贊了，非我有大取舍，而是我修習兩道，即便其中一條求而不得，還有另一條可做后路。若是兩條路都走不通，我恐怕就沒有此刻的平常心了。”“哈哈哈，有趣，你這性子曲直隨心，更類自在道、不似癡心人。我于你清源顯真殿通行之牌，你可隨時進入其中，嘗試入門授箓。若是盡心不得、難以入門，也莫來尋我問道，我可見不得自在心化作偏執念。”“多謝掌教指路，我定不會苛求掌教賜福。”周元先是行了一個道家拱手禮后，才伸出雙手接過李思遞來的赤銅妙道牌。臨走時，李思還送給他一本祝香神咒，告訴他下次入祖師殿需依律而行，當頌祝香咒、焚平安香。周元自然接過并答應下來，表示愿意遵守清源觀的各項道律。離開祖師殿后，他又游覽了一番清源觀，等大致摸清各大主殿的方位，才返回常靜山舍。至常道長聽他說有幸得見掌教真人時，并不吃驚，反而認為十分合理。“掌教真人時常去祖師殿養護祖師身軀，你能見到他并不奇怪。既然掌教真人贈予了你祝香神咒，我便為你講講其中道理吧。好叫你再入祖師殿時，能為祖師敬上一炷香。”“至常道長，掌教真人與我說了香火道心之事，此法真能行得通嗎？”“自然行得通，人妖魔可用祝咒上呈香火，神佛之軀可廣納信徒香火。但想要供出祖師善神，還需篩選香火范圍，避免復蘇一顆亂欲之心。”“香火之道牽扯頗多，是為人思渡魔之法，使其成神成祖，再渡凡俗眾生。此法不僅我們大魏在用，天下各國也皆有布置，為的便是今世渡魔、后世無魔。”周元沒想到香火之道背后，還有如此深意。也是，本界之人與秘境妖魔相處了不知幾千年，怎會沒有保全后世的謀劃。若真讓他們做成了，有幾尊高級怪成為門派祖師或護國神將。只要不出大的變數，一般的有智妖魔將無法挑戰人道王朝。“至常道長，香火之法既然有效，有沒有成功的案例。”“愈強愈難、越弱越易，求個護法將軍不難，供養一脈祖師不易。”至常道人的回答符合秘境妖魔的啟智規律，孱弱小妖幾人便可，撼世大魔萬人不足。似孔爵那種秘境大魔，若不靠漫長歲月積累，就只能發動戰爭了。此界武者與各朝官員大都知曉，占地驅民、屠城殺俘，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最是大魔猖獗時。因此，王朝更易最怕的就是清點戶籍，若新朝人口僅為前朝十之一二，其中的問題足以令新朝公卿頭皮發麻。如大魏代康就死傷太過慘烈，進而促成了大索天下、砍山伐廟之事。如此來看，于興盛之時，渡無心魔生慈悲心，確實是謀后世之策。“至常道長，香火可令秘境之軀有心，對我等常人又有何用。”“香火外相是煙、內里是信是愿。這些東西世人皆有，誰不想自己富貴綿綿、永世安康，可又有幾人成真。但這不代表香火對人無用，即便你用祝香咒供奉自己，也會有幾分妙用。當你篤信自愿、信奉自身之意為神，秉持神靈法旨而行，不悲不怨、不畏不懼，便成了內景心神之道。”至常道長的說法，有些類似自我催眠，也像是壯神之法。但無論是哪種，都證明香火之力較為均衡，只要有祝香咒加持，對人對神都有效果。這一瞬間，周元想起了能夠被乾坤葫蘆分解的土地神像，同時心中也泛起一個念頭。“若我學會祝香咒，先焚香供奉土地神像，再將其分解，能不能得到一份由我供奉出的香火。”周元認為可以試試，若真能得到來源自身，又能反饋自身的香火，或許會有些神異效果。因此隨后兩天，他非常用心的跟隨至常道人學習祝香神咒。至常道人則以為掌門真人交代了什么，使周元不得不遵守清源觀的敬祖師大律。為此，他心中還生起一些微詞。“掌門真人太過嚴苛了，周將軍還未入門，何須遵守清源大律。難道掌門聽說了周將軍命格貴重，貪圖那一炷福運香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