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走了?!毕闾m只覺聲音干澀,半垂著頭輕聲道,“我,我有話跟你說,你聽完倘若趕我,我一定走?!?
林錦樓回過頭,死死盯著香蘭,拎起酒壺喝了一口,容色平靜,可眼神犀利,神色冷漠:“什么話?”
香蘭沉默半晌,仿佛字斟句酌,又仿佛鼓足勇氣,開口道:“有些話是我積在心里,許久都不曾說的我自最初進林家當丫鬟那日便不快活,過去那幾年,哭的日子比笑的日子多得多,個中多少委屈辛酸,心里明知要看開,可事到臨頭,哪有不動心動氣的道理。有段日子,我心灰意懶,一句話都不愿說,只覺活著無望,不知該往何處去,可經歷是非又清醒過來,在心里跟自個兒說,每一天都好好過罷,縱一切好不起來,可光陰也不該虛度?;蛟S明兒個比今天更難熬,可再難的日子也得做個好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回頭看這幾年又好像脫胎換骨,跟往昔已大不相同了”
林錦樓閉了閉眼,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倒得飛快,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心里過得這樣難所以你還恨我呢罷?”說著不由自嘲一笑,痛飲一口,仿佛恨香蘭,更像恨自己,喝了一聲道:“難怪”酒壺狠狠擲出,“啪”一聲摔在墻上碰個粉碎。
香蘭嚇了一跳,可又往前邁了一步:“請聽我說完。”頓了頓道“知道頭一次我離開林家去宋家那時候么?我只覺天青水碧,無憂無慮,每天都能哼出歌兒來,可是這一遭,我出去心里全然沒有這樣解脫,只是行將就木,平靜度日”
香蘭眼眶已經紅了,這是她頭一遭向林錦樓極艱難的袒露心聲:“我也不知為何這樣,你原本不是個良人,總是逼我迫我,頤指氣使,霸道無理,風流好色,總是欺負我我只想出去過平靜的日子,可那樣的日子我也覺不出歡喜了,我變成另外的模樣,都是因為你。”
她說到后來已語不成聲,林錦樓面無表情,只是拎起另只酒壇一口接一口。香蘭用袖子拭淚。吸一口氣道:“這幾年我總是在坎坷,總是日子剛剛有些起色便轉瞬跌入深淵,許是失望久了,便漸漸學著不奢望,心里也隱隱盼著日后能越來越好,可又總覺著好事不會降在我身上,所以干脆從開始便不期待。日后也便不失望。就好像就好像你說愛我一樣?!?
她抖著嘴唇,兩眼蓄滿淚,林錦樓在她眼里已成了模糊的影子。她竭力想看清,卻不能:“我出身卑微,日后只怕也不能生養,時日一久。皆是錯。我只怕這剛剛好些的日子,往后又被無常傾覆。我真怕了,不想漫長幾十年再難受下去。我我也愛你,可是我不敢也不能說,好像說了便要萬劫不復了?!?
她說著說著。哽咽難禁,淚滾瓜似的掉下來,“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墒俏衣犝f你腿跌傷了,心就像讓油煎了。恨不得趕緊過來瞧你,我就知道我到底還得回來”
屋中寂靜。
香蘭死死垂著頭,她一口氣說出壓在心底的話,只覺輕快敞亮了些,繼而又滿心疼痛苦澀,林錦樓再無聲響?!皶r隔半年的光景,只怕他也厭了?!毕闾m鈍鈍想著,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穩,只覺難堪,強忍著不哽咽出聲,只低頭木然道:“既然大爺沒事,我,我”后面“我就走了”幾個字哽在喉嚨里。
前頭的光忽被高大幽暗的身形遮住,一雙靴子進入眼簾,香蘭嚇了一跳,忙忙抬頭,眼淚滑了一臉。淚眼婆娑中,瞧不清林錦樓臉上的神色,只是他步履踉蹌,一把抓住她,卻仿佛站不穩,頭扎在她懷里,竟滑跪在地上,仿佛剛剛那幾步已穿越千山萬水,他早已累得精疲力竭,再難支撐。
香蘭已說不出話,只任臉上的淚往下滾,伸手去撫他的脖頸和肩膀,林錦樓渾身一激靈,猛站了起來,伸手捧住香蘭的臉,燭光下,他的神情仿佛剛同千軍萬馬殊死作戰,痛楚激越,又滿含深情,好像再難承載至近乎猙獰:“你知道我這半年怎么過的么?”他咬牙切齒,手上卻很輕,去抹她臉上的淚珠兒,“我都覺著自己不像人了,真他娘的想掐死你!”
香蘭尚來不及開口,便被林錦樓拉扯一頭撞進他懷內,銅胸鐵臂,她不過是團兒脆弱的絲綢,他力量驚人,胡亂摩挲她,仿佛她是只貓兒:“之前那樣待你,我早就后悔了,可你這女人什么心腸,都說了要好好愛你對你好了,你怎么還跑了呢?就算不能生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林家又不止我一個傳宗接代,我委屈自個兒也不愿委屈你,這條命都是你的,我的心你怎就不明白呢?”
香蘭趴在林錦樓懷里,聽了這話既傷感又如釋重負,啜泣得愈發厲害了:“你方才還趕我”
“我都快氣死了,真以為再見不著你,誰知道說了什么鬼話真趕你還能滿處找你?當時你敢走一個試試。”
香蘭飲泣道:“你怎么這樣”
“我哪樣?行,行,都怨我,你別哭了,以后指定待你好,真的。”他說著已經低下頭去親香蘭的嘴,喃喃道,“咱倆趕緊成親,麻利兒的,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香蘭只覺上不來氣,林錦樓親得又狠又疼,她推了推他,剛想說話,林錦樓已毫不費力將她橫抱起來,一行親著一行走到炕前壓在她身上。
香蘭臉早就紅了,掙著說:“等等”
林錦樓兩手已扯開香蘭的衣襟,依稀瞧見白紗衫兒里胭脂色肚兜,襯著一痕雪膚和一股子幽香,林錦樓兩眼赤紅,探手撫進去揉搓,細細親著她嬌嫩的臉蛋兒和粉頸,喘著粗氣道:“等不了,想你半年了,再等該死了?!彼恍杏H著,一行問:“你想不想我,嗯?快說,想不想我?”說著已入進去,渾身輕顫,咬緊牙關,再說不出話。香蘭眉頭蹙起,呻吟著,將臉埋在大條褥里,雙手無力攀著林錦樓的后背。林錦樓肌肉賁起,越來越猛,汗珠子順著額頭滾下來。香蘭昏昏沉沉,渾身一顫,眼前皆是金星,林錦樓一頭栽到她頸窩里,不住喘氣。
香蘭清醒過來方覺出不對,連忙掙扎道:“你的腿呢?不是跌傷了?”
林錦樓像只吃飽的大貓,笑得春風得意,擰了香蘭鼻頭一記:“傻妞兒,那是蒙你呢,不這么說你能回來么?你能說愛我么?”又嘿嘿笑道:“你愛我呢,我都聽見了,趕明兒個我就給外頭掛上金匾,還得寫首詩掛在這屋,后半輩子都得記著今天的事?!?
香蘭目瞪口呆,羞憤難平,臉漲得通紅,眼淚又掉下來,對林錦樓又掐又咬,哭道:“你怎么這樣!怎么還欺負人”
林錦樓笑著制住她雙手,又傾身親她:“在意你才欺負你,旁人想讓爺欺負,爺都不給她那臉。我這是愛你呢,真的。”撐起身子,細碎的親著香蘭的臉,堵住她的嘴。未完待續筆趣庫
s:祝所有考生都能發揮出最好水平,金榜題名~~^^
真的真的要完結了,淚奔,爭取下周之內完結掉,會有番外的。
更新預告見微博,謝謝~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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