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并不是能大展拳腳的溫馨廚房了,而是陰潮窒息的地窖,還被縛手縛腳,動彈不得。
哀莫大于吃不飽。
船長大人再一次光臨寒窖的時候,秦珊已經(jīng)餓得在咯蹦咯蹦啃指甲。
聽見門響,她忙松開集體禿頂?shù)氖?,換上柔弱倒地的撲街姿勢。
奧蘭多很難得的沒有用踹,而是推門入內(nèi),她慢慢走近,面容是從未見過的柔軟,瞳孔像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來,帶你去見你的家人?!?
這神情,這語氣,簡直太詭異了。危險意識如冰蔓延,一寸寸凍徹骨肉,秦珊跟毛毛蟲一樣朝后連縮數(shù)厘米,油然而生出許多很不好的預感。
金發(fā)男人無視她的明顯抵抗,修長的手指擠進女孩后背粗礪的縫隙,他直接將她一把提起,就像從地面隨手撿了一個塑料袋。
奧蘭多揪著她,踏上階梯,疾步朝著頭頂?shù)拇撟呷ァ?
船長大人,你的動作已經(jīng)深深出賣了你故作溫柔的虛偽表情!秦珊在男人掌握中,所處的高度很低,兩條腿幾乎拖在地面,她只穿了條睡裙,隨著男人的步伐動作,她赤|裸的小腿膝蓋一下一下咯噠咯噠撞擊著木質(zhì)臺階,刮得生疼。看到男人充耳不聞的模樣,她當下決定,還是放棄想要跟他提出“能不能讓我自己走”的念頭。
秦珊被帶到的地方,很熟悉,非常能引起她的共鳴,不用猜了,是廚房。
相較于酒窖,這里真是明亮干凈得不像話,精倫美妙的歐式復古裝潢風格,餐具都是充滿光澤的銀制品,貨架上琳瑯滿目的食材簡直如同一間濃縮微型菜市場。完全不是海盜船的作風好嗎,豪華游艇的廚房也不過如此。
船長誠不欺她,秦珊果真在這里見到了她家其他人,她的四位家人正圍著一張不大的雕花圓桌坐著,神情俱是疲憊,見到秦珊才稍微提精神,父母對著她勉強露出微笑,大概希望撫慰心緒,讓女兒鎮(zhèn)定一些。
圓桌邊圍著六張木椅,正對著門的那一把比其他都要大上一號,椅背上的花紋也更加精致。
秦珊被安排在唯一空著的一張客椅上,隨即就有個從未見過的船員湊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給她松綁。
秦珊和她的大哥秦珂坐在一起,被單獨關上這么久,又是個女孩,終于這么近距離地再見到家人,她鼻頭立馬酸巴巴,剛想側(cè)頭叫叫自家哥哥,腦袋馬上被身后的大塊頭家伙一把擰回原處。
于是秦珊只能默默盯著面前流光溢彩的刀叉勺,被人全程看守著,不允許交流,不允許有小動作,不允許發(fā)出任何聲音,赤|裸裸的鴻門宴,比鴻門宴還要鴻門宴。
奧蘭多邁開長腿,回到主座,卻沒有坐下,掃視一圈,面帶微笑道:“晚上好,作為一名充滿人情味的船長,我即將對你們這群可愛又可憐的小人質(zhì)們實施愛的飼養(yǎng),以保證在贖金到手之前,你們不會餓死在我船上……”
他身穿精心裁剪的黑色禮服,漆皮黑色馬靴,一體深黑,配以金色雙排扣粒,驕傲而矜貴。這種帶有舊貴族矯情的服飾,在他身上卻自在合理,渾然天成。
“上主菜之前,我們先來一道開胃頭盤?!彼贿厓?yōu)雅而紳士地陳述,一邊從禮服一側(cè)內(nèi)兜中取出……一把槍,輕輕放置在桌面上。
秦珊坐的離他最近,看清了那把槍——□□,一種小型槍械,轉(zhuǎn)輪是有6個彈巢的那種,子彈安裝在彈巢中,可以逐發(fā)射擊,算是一種較為傳統(tǒng)復古的武器。
等待用餐的“賓客”們誰能想到他會突然掏出一把極具威脅性的武器!才稍微淡漠松懈一點的表情倏然大變,秦珊的二哥想要掙脫,即刻就被其身后的水手牢牢駕馭住,難動絲毫!
奧蘭多似乎很滿意在場所有人的反應,笑意更甚,他從褲兜中取出一枚子彈,道:“頭盤的靈感來自于你們當中的一位小騙子。”
秦珊聞,猛然僵住身體,心直墜冰淵深處。
男人將那枚子彈干脆利落地裝巢,滾動轉(zhuǎn)輪幾下,溫柔如撫摸過情人的背脊,他啪一下關上彈盤,重新將槍支放回一只潔白的瓷盤中央,介紹道:“俄羅斯□□,是我們這道頭盤的菜名?!?
他的神情愈發(fā)愉快,長臂舒展,像是真的在誠懇邀請,盡賓主之宜的模樣:“請各位盡情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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