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葉青州身上帶著傷跑的并不快,李凝玉很快就看到了人影。
她打馬追上人,一馬鞭打在葉青州的臉上,葉青州被打的頭一懵,身下的馬漸漸停了下來。
李凝玉是真的生氣,跳下馬伸手將人拽了下來,二話不說幾個大耳刮子下去,冷聲道:“冷靜下來了嗎?”
他要是還沒有冷靜下來她就接著打。
葉青州坐在地上,捂著被打的臉,盯著她橫眉豎目的臉,嘴一癟大聲哭了起來。
到底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第一次面對親人的離去,根本不知道如何排解這些情緒。
見他哭的稀里嘩啦,李凝玉反而松了口氣,抬手抱住他的腦袋摸了摸。
“哭吧,哭好了跟我回家去。”
葉青州緊緊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腹部,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直到天色漸暗,懷里的人沒了動靜。
李凝玉放開他,“回家嗎?”
葉青州眼睛鼻子紅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騎著一匹馬,后面還牽著一匹,慢慢走回了葉府,在葉府門口見到了面無表情的葉青衣。
見到黃昏中的人影,葉青衣眼里的堅(jiān)冰漸漸消融,心里的擔(dān)憂總算是放下了。
兩人下了馬,葉青州見到二哥,腦袋都不敢抬一下。
“二哥。”
“青衣。”李凝玉心虛的看了一眼葉青州臉上的紅印子,不知道青衣會不會怪自己下手太重了。
葉青衣當(dāng)然看到了葉青州臉上的新傷,但他沒說什么,甚至覺得李凝玉打的輕了。
年少氣盛是好的,但也要注意分寸。
他這一去可有想過以后的葉家?混小子一個。
葉青衣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辛苦你了,回家吧。”
葉青州和李凝玉同時精神一松。
守靈守到半夜,葉府大門被叩響。
葉青山風(fēng)塵仆仆回了葉府,下巴上甚至能看到細(xì)密的青色胡茬。
葉青山自接到信鴿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任職之地離豐州起碼得兩日的腳程,他只用了一日一夜,中途累死了一匹馬。
李凝玉見到人叫了一聲,“大哥。”
葉青山眼睛掃過三人,弟弟們臉色蒼白,李凝玉也是滿眼疲憊。
他道:“我收到消息便往回趕,可有為祖母斂容正衣?”
葉青衣點(diǎn)頭,“嗯,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
葉青山聞移開目光,接過小廝遞來的麻布披到身上,蹲下身拿起紙錢往火盆里撒了厚厚一疊。
“孫兒告罪,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見您。”
一縷寒風(fēng)從正堂吹過,撩起火盆里的焰火,好似葉老夫人在回應(yīng)他的話。
葉青山嘴唇緊抿著,拿著紙錢的手有些顫抖。
李凝玉他們就這樣沉默的看著,正堂里寂靜無聲。
葉青山的到來,葉家像是有了主心骨,第二天在葉青山的指揮下開門宴賓客。
只是葉家的小廝都被殺的差不多了,還是葉青山向劉知府借來幾個下人幫忙辦成了喪宴。
這日,但凡與葉家有些交情的人都登了門,節(jié)哀的話聽多了,不光葉家四兄弟,李凝玉都聽的麻木了。
她站在一旁,看這些人來了又走,有是真心惋惜的,有假模假樣的,還有來攀附葉家的,甚至還有跟青衣談生意的。
對于后面這幾種,葉青衣他們隨意敷衍幾句就讓人入席了。
正盯著那微弱的火苗發(fā)呆,葉青衣遞過來一杯水,“喝點(diǎn)水,再堅(jiān)持堅(jiān)持,明天就結(jié)束了。”
李凝玉搖了搖頭,“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