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府,固然是可以無憂無慮地度過一生,然而我不想如此混沌,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更想找到自己的親人。”
罷,她眼神清澈而堅定的看著葉老夫人,只叫葉老夫人看得別過臉去。
葉老夫人嘆了口氣,自己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孩子顯然是個極有主見的,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女孩,自己說的那些她怕是都清楚著呢。
既然無非左右她的想法,
葉老夫人緩聲道:“理解,年輕人嘛,都渴望外面的天地,更何況你還有親人在世,想找到家人也是正常。”
“可奶奶我是真喜歡你這丫頭,以后若有難事,葉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盡管來尋奶奶我,我為你做主。”
罷,葉老夫人終于愿意繞開話題,聊起了葉府的四位公子。
話題不在自己身上,李凝玉心里放松了許多,倒了杯茶淺酌著。
“奶奶我呢有四個孫子,老大老二自幼乖巧懂事,課業(yè)上更是青出茅廬,惹的人人艷羨,我從未在他倆身上操過心。”
“然而這老三老四這兩個混小子,他們小的時候還好,越往后長是越叛逆,不光是我,老大老二都沒少為他倆操心。”
“前兩年更是覺得翅膀硬了,覺得外界的天地寬廣遼闊,刮過去的風都是香的。”
“這個想做江湖俠客,那個又欲成為大將軍。”
“也不想想,如今都沒有戰(zhàn)事,哪來的大將軍給他當。”
葉老夫人口中不停抱怨,眼神中卻流露出回憶之色。
她辭犀利,句句皆是不滿之詞,然而其面容卻慈祥溫和,顯然是在明貶暗褒。
心口不一是老人的通病,李凝玉深知此理,故而只是默默聆聽,偶爾附和的笑笑。
“算起來,他們已有三四年未曾回府探望我這個祖母了,不知我此生是否還能再見他們一面。”葉老夫人的聲音有些低沉,雙眸中凝聚著盈盈淚光,滿是思念之情。
罷,葉老夫人驚覺自己說得太多,趕忙取出手帕,迅速擦拭了一下眼角,這才略顯尷尬地笑道:“瞧我,一說起那幾個頑皮小子便收不住話頭,讓丫頭你見笑了。”
盡管葉老夫人有些話多,但李凝玉完全能夠理解她的這份思念。
她搖了搖頭笑道:“沒有,奶奶說的這些我能切身體會一二。”
在另一個世界里,自己的母親也總是盼望著她歸家,放假的那幾日,是母親最為開心的時候。
念及母親,李凝玉心頭涌起一陣憂傷,也不知母親得知自己意外離世后,是否會過于悲痛?
想到母親多慮又內(nèi)耗的性子,她歸鄉(xiāng)之心愈發(fā)急切。
“奶奶所皆是真情流露,聽完您所,倍感親切,仿佛自己往昔身邊也有一位如您這般掛念我的人。”
葉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再次浮現(xiàn),拍了拍她的手,抬眼看時間不久了,起身告辭。
“今日有你這孩子陪我說說心里話,奶奶我感覺心口都不那么沉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去忙你的吧,奶奶我人老容易犯困,回去補個午覺去。”
聽此,李凝玉起身相送,卻被葉老夫人抬手攔下,“無需相送,無需相送,看你面色不佳,想來是昨夜也沒休息好,回去休息吧。”
葉老夫人都這么說了,李凝玉只好目送葉老夫人一行人緩緩離去。
摸了摸自己的面頰,起身回屋照了照鏡子,可惜是銅鏡,看不出自己面色憔悴。
可憶起這幾日夜間因個番諸事輾轉(zhuǎn)反側(cè),她不禁一囧。
好像是未曾休息好。
況且這幾日她還頻繁做起噩夢,夢中時而是母親滿臉淚痕、面容消瘦的模樣,時而是葉青衣傷心地凝視著自己的樣子,還有自己從高空墜落的恐怖場景。
不由長舒一口氣。
夜間,葉青衣匆忙處理完商會積壓的事務后趕回葉府,緊接著未有片刻停歇,快步來到葉老夫人的院子。
葉老夫人人老覺少,此刻還未歇下,正歪坐在軟榻上與自己的兩名男侍對弈解悶。
聽到通報,心中驚疑,暗想青衣這孩子夜半來訪,莫非是來問罪的?
隨后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自己與那小姑娘雖說不上相談甚歡,卻也兩談相宜,斷無理由來向自己問罪。
葉老夫人心中有數(shù),想必是有其他要事,便讓門侍請葉青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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