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么……相信你這個死神隊長?”
銀城空吾的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充滿了百年的怨恨與不甘。他死死攥住的拳頭,指甲已經刺破掌心,溫熱的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朵朵絕望的花。
基地內的空氣幾乎凝固,莉露卡和雪緒等人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任何一絲聲響都會引爆這個已在崩潰邊緣的男人。
然而,夜月蓮的臉上沒有絲毫勝利者的傲慢,也沒有廉價的同情。他只是平靜地迎著銀城那雙幾乎要噬人的目光,攤開了自己的手掌。
“憑我……和你們是‘同類’。”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抹微縮的星空在他掌心浮現。那不是單純的靈子光輝,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雛形。血色的荒原之上,無數劍骸如墓碑般林立,天空懸掛著巨大的齒輪,緩緩轉動。那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名為萬象鏡界的心象風景,所散發出的氣息,與在場所有完現術者產生了最本質的共鳴。
那是將自身靈魂的形態,強行烙印于世界之上的力量。
“你們的力量,源于對某件心愛之物的‘執念’,將靈魂寄托于物質,從而扭曲現實。”夜月蓮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心中,“而我的力量,源于對那些逝去‘英雄史詩’的‘執念’。我以自身靈魂為容器,追憶他們的傳說,將他們的偉業‘投影’于世。”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因震驚而呆滯的xcution眾人。
“本質上,我們都是一群試圖用靈魂去改變世界規則的瘋子。所以,我不是以高高在上的死神隊長身份來命令你,而是以一個‘盟友’的身份,邀請你。”
“盟友?”銀城空吾咀嚼著這個詞,眼中的瘋狂稍稍褪去,被一種深沉的審視所取代。
“黑崎一護,是連接我們與尸魂界的關鍵。”夜月蓮的話語充滿了蠱惑性,“他的力量恢復,將是我們向整個尸魂界……打響第一槍的信號。想象一下,銀城先生,被尸魂界拋棄的初代代理死神,親手培養出了新一代的英雄,然后,再親手將他引向‘背叛’。還有比這更完美的‘投名狀’嗎?”
“投名狀”三個字,像一把鑰匙,精準地打開了銀城心中最黑暗的閘門。他原本的計劃,只是單純地奪取黑崎一護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復仇。但夜月蓮描繪的,是一場更加宏大、更加具有儀式感的戰爭!
這不是卑劣的偷竊,而是一場對舊秩序的公然宣戰!
仇恨、希望、野心、疑慮……無數種情緒在銀城空吾的胸中激烈交織。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將他打入地獄,又為他遞上天堂階梯的死神隊長。他展現出的力量、智慧,以及那份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從容,都讓銀城感到一種久違的、足以與之為伍的戰栗。
良久,他松開了緊握的拳頭,掌心的血跡觸目驚心。
“好……我答應你。”銀城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份決絕,“我會幫你訓練黑崎一護。但如果我發現你在騙我……”
“你會親手殺了我。”夜月蓮平靜地接話,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這是盟約的一部分。”
這句坦然的話,反而讓銀城眼中的最后一絲疑慮消散了。
交易達成。夜月蓮沒有多做停留,他需要趕在卯之花烈發現“偽骸”的異常前回去。他通過一枚不起眼的靈子通訊器聯系了浦原喜助,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
半小時后,xcution基地的門被敲響了。
當黑崎一護在浦原喜助的陪同下,走進這個充滿詭異氛圍的酒吧時,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茫然的狀態。他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戰斗的理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普通高中生。而當他看到那個本該在尸魂界養傷的五番隊隊長——夜月蓮,正從容地坐在一群氣息古怪的家伙中間時,他的困惑達到了。
“夜月蓮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這些人是……”
“一護。”夜月蓮站起身,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仿佛他們只是在一家咖啡館偶遇,“給你介紹一下,這些是xcution的各位,尸魂界秘密合作的‘專家團隊’,專門研究如何幫助失去力量的死神,找回屬于自己的驕傲。”
他指了指銀城空吾:“這位是銀城先生,團隊的領導者,也是……你的前輩。”
這個天衣無縫的謊,由一位戰功赫赫的護廷十三隊隊長親口說出,其可信度瞬間拉滿。浦原喜助在一旁推了推帽檐,鏡片后的雙眼閃爍著精光,對夜月蓮這手顛倒黑白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護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在看到夜月蓮那值得信賴的眼神,以及對恢復力量的渴望下,他還是選擇暫時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