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二番隊隊長。這里的‘規則’,不適合用你的斬魄刀來對抗。”
聲音厚重而沉穩,仿佛帶著某種奇特的鎮定人心的力量。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戴著古怪幾何面具、身穿西裝樣式服裝的男人緩緩走出。他每一步都踏得極為扎實,渾身的靈壓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泊,沒有驚濤駭浪,卻蘊含著難以估測的能量。
假面軍團成員,前鬼道眾副鬼道長,有昭田缽玄。
碎蜂咬著牙,劇痛與屈辱讓她幾乎無法站立,但她依舊倔強地瞪著那個男人:“假面軍團……你們來做什么?看我們護廷十三隊的笑話嗎?”
缽玄沒有理會她的譏諷,他的目光落在碎蜂那條已經徹底壞死、散發著濃郁腐朽氣息的手臂上,面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但語氣卻無比凝重。他再抬頭,望向王座上那具仿佛萬古不變的骸骨,雙手緩緩在胸前結印。
“縛道之九十九·第二號,‘萬象封戒’!”
他沒有詠唱,而是直接發動了高等鬼道。隨著他雙掌一合,四面巨大的、分別刻畫著龍、虎、龜、鳳圖樣的光墻拔地而起!光墻彼此連接,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金色結界,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神圣囚籠,瞬間將拜勒崗和他的骸骨王座死死困在其中。
結界成型的瞬間,那股令人窒息的衰老氣息被暫時隔絕,讓周圍的死神們都松了一口氣。
“哦?”被困在結界中的拜勒崗,空洞的眼眶里跳動著兩團死寂的火焰,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座華麗的牢籠,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區區鬼道,也想困住‘時間’?”
他慢悠悠地伸出一根骨指,輕輕點在了光墻之上。
“咔……咔嚓……”
仿佛是某種古老瓷器碎裂的聲音。只見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金色光墻,在拜勒崗手指觸及之處,瞬間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緊接著,一種灰敗的、腐朽的顏色沿著裂紋瘋狂蔓延,光墻表面的神獸圖樣迅速黯淡、剝落,化作齏粉。
僅僅幾秒鐘,這座由九十九號縛道構筑的頂級結界,就開始了不可逆轉的崩壞。
“果然……不行嗎。”缽玄見狀,臉色愈發凝重。他知道這個結界撐不了多久,這只是為了爭取一點寶貴的時間。
他轉過身,對身旁扶著碎蜂的夜月蓮低聲道:“夜月蓮隊長,他的能力是‘衰老’,是‘時間’本身。任何有形之物,甚至是能量,都無法抵抗。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的力量,去對付他自己。”
碎蜂聞,滿臉不解地看著這個大塊頭,這個男人想說什么?
缽玄沒有賣關子,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只完好無損的右臂,又看了看碎蜂那條已經失去所有生機的枯臂,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會用鬼道切下我的手臂,然后用空間轉移的術法,將這只被他的力量侵蝕的手臂,直接送入他的體內。”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這是唯一能從內部擊潰他的方法。以‘空間’換‘時間’。”
話音落下,不僅是碎蜂,連她身后的副官大前田希千代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碎蜂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她沒想到,這個她一直以來都抱有偏見的假面軍團成員,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竟然愿意為了打破僵局,做到這種地步。
斬斷自己的手臂,再用那恐怖的力量去污染它,然后……這根本就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一股極其復雜的情緒涌上碎蜂的心頭。有震驚,有羞憤,也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知的、名為感動的動搖。她堂堂二番隊隊長,隱秘機動總司令,竟然需要一個外人以如此慘烈的方式來為她挽回敗局?
“你……你瘋了嗎!”碎蜂下意識地喝道。
“這是最合理的選擇。”缽玄的聲音依舊平靜,他已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準備主動去接觸那即將崩壞的結界壁,讓拜勒崗的力量侵蝕自己。另一只手,已經開始匯聚用于切割的鬼道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