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墨綠色的毀滅光柱仿佛天神之怒,撕裂了虛夜宮昏暗的天穹,剎那間,整個平臺都被這股象征著“虛無”的力量所吞噬。
夜月蓮咬碎了后槽牙,將全部殘存的靈壓灌注于身前。那由靈子構成的,曾抵擋過無數攻擊的“熾天覆七重圓環”,此刻卻像是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
第一層花瓣,甚至沒能發出一聲哀鳴,便在接觸的瞬間化作了漫天光點,消散無蹤。
“噗!”
第一股反噬的劇痛直沖靈魂,夜月蓮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一柄燒紅的鐵錘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亂冒。
第二層,緊隨其后,在墨綠色的洪流中蒸發。
第三層、第四層……
神盾的破碎聲與他骨骼的斷裂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絕望的交響樂。
每一次破碎,都像是有無形的巨手伸入他的靈魂深處,肆意攪動、撕扯。這遠比任何物理傷害都要來得痛苦,來得刻骨銘心。
當最后一層,那象征著守護與希望的第七片花瓣也徹底崩碎時,毀滅性的沖擊波終于毫無阻礙地傾瀉而下。夜月蓮就像是被高速列車迎面撞上,整個人連同他身后死死護住的黑崎一護,一同被掀飛了出去。
身體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滾,溫熱的鮮血從口鼻中噴涌而出,在空中拉出一條凄美的弧線。他的左臂,那個曾被拜勒崗“時間”之力侵蝕的部位,在沖擊下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嚓”聲,仿佛隨時都會化為塵埃。
即便如此,他的右手依舊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抓著黑崎一護的手腕。
他能感覺到,一護體內那股暴虐的虛之力正在瘋狂沖撞,試圖掙脫束縛。自己現在就是他最后的“錨”,一旦松手,這個世界大概就要多出一個只知道殺戮與毀滅的牛頭人……雖然造型很帥,但后果太嚴重了。
“咳……咳咳……”
夜月蓮掙扎著從碎石堆里爬起來,每動一下,都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移位。他咳出的鮮血里,已經混雜著內臟的碎片。視線天旋地轉,世界在他眼中分裂成了無數個模糊的重影。
一個優雅而冷漠的身影緩緩降落在不遠處,黑色的衣擺在毀滅的余波中輕輕飄動。
“有趣。”
烏爾奇奧拉那雙毫無波動的翠綠色眼眸,像是在觀察一只瀕死的昆蟲,“居然還活著。不過,這種程度的傷勢,你應該已經失去戰斗能力了。”
他微微歪了歪頭,視線落在夜月蓮緊抓著一護的手上,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探究。“為什么不放手?那個半虛化的存在對你而應該也是威脅才對。”
夜月蓮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用那只還算完好的右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然后用盡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地重新站直了身體。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耗盡了他生命的余火。
但他那雙被血色浸染的眸子,卻依舊亮得驚人。
“我說過了。”夜月蓮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這是……隊長的戰斗。”
“隊長?”烏爾奇奧拉的眼中終于閃過一絲真正的不解。
他無法理解。弱者面對強者的碾壓,除了絕望和屈服,難道還有第三種選擇嗎?這種毫無意義的堅持,這種名為“心”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你的‘心’,讓我感到困惑。”烏爾奇奧拉緩緩抬起右手,一桿全新的雷霆之槍在他掌心凝聚,散發出比之前更加不祥的氣息,“但困惑并不代表認同。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自覺,在塵埃中消失,才是你們唯一的歸宿。”
夜月蓮知道,自己絕對接不下第二發了。
剛才那一擊,已經把他體內的靈壓循環攪成了一鍋粥。現在別說投影寶具,他感覺自己連搓個“縛道之一·塞”都費勁。
但他沒有絕望。
恰恰相反,當死亡的陰影籠罩全身時,他的思維卻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
打不過力量,就掀桌子!
跟那個喜歡玩支配游戲的老六佐馬利戰斗時,斬斷“規則”的經驗。
跟那個走路自帶延時特效的骨頭架子拜勒崗對抗時,觸碰“時間”概念的感悟。
無數在生死之間獲得的碎片化靈感,此刻如百川歸海,盡數涌入他的腦海。
烏爾奇奧拉的能力是“虛無”。
可什么是“虛無”?是網絡連接中斷,404notfound?還是對一切“存在”的終極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