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不屬于世間任何生靈的咆哮,自虛夜宮的天穹之上炸響。那聲音里沒有智慧,沒有語,只有最純粹、最原始的空虛與暴虐。仿佛整個世界的惡意都被凝聚于一點,然后轟然引爆。
正與諾伊特拉瘋狂對撞的更木劍八,那張永遠掛著狂氣的臉龐上,第一次浮現出愕然。他手中那柄飽飲鮮血的斬魄刀,竟不由自主地停頓了半瞬。
“……什么玩意兒?”
對面的諾伊特拉同樣如此,他那螳螂般的身軀僵在原地,六只手臂的動作凝固,細長的眼睛驚駭地望向天頂。
那股靈壓,并非強大那么簡單,而是一種位階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戰栗。它不講道理,不循規則,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毀滅一切。
遠處的沙地上,夜月蓮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發出刺耳的尖叫。他的系統面板已經不是閃爍,而是被一片猩紅的血色徹底覆蓋。
警告!警告!檢測到規格外·世界級威脅!
警告!偵測到高濃度“世界崩壞因子”!目標存在已超出常規解析范疇!
判定中……判定失敗!建議宿主:立刻、無條件、盡一切可能遠離當前坐標!
牛頭一護……
夜月蓮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知道這玩意兒很強,但系統從未給出過如此絕望的評語。“世界級威脅”,這個詞匯的重量,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然而,比系統警報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身旁卯之花烈那陡然亮起的眼神。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不再是溫婉,不再是探究,而是一種藝術家看到了最完美、最極致的“毀滅之美”時,所流露出的癡迷與狂熱。
她甚至無意識地向前踏了半步,仿佛想要去親手觸摸那正在天穹之上匯聚的、純粹的破壞與新生。
“多么……純粹的力量……”卯之花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讓夜月蓮心底發寒的微笑,“從‘死亡’之中誕生,只為‘破壞’而存在……真是,太美了。”
壞了!
夜月蓮腦中警鈴大作,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阻止,這位初代劍八下一秒就會瞬步沖上去,用她那柄名為“肉雫唼”的刀,去“治療”一下那個暴走的怪物!
“隊長!”夜月蓮瞬間橫身,擋在了卯之花烈面前,聲音前所未有的沉重,“那是‘我們’的同伴,不是實驗品。”
卯之花烈的目光從天穹移開,落在了夜月蓮身上,那份狂熱并未消退,反而多了一絲玩味:“同伴?”
“是。”夜月蓮的大腦在瘋狂運轉,幾乎在開口的瞬間就編織好了一套說辭,
“黑崎一護的血脈很特殊,這是他體內潛藏的力量在瀕死之際的暴走狀態。您看,井上織姬小姐還在那里,她的呼喚是喚醒他理智的關鍵。”
他指向遠處天頂上那個渺小的、仍在哭喊的橙色身影,語氣篤定:“這種狀態,需要的是‘心’的引導,而不是外力的干涉。任何強大的靈壓靠近,都可能導致他徹底失控,或者……讓這奇跡中斷。”
“‘心’的引導……”卯之花烈咀嚼著這個詞,眼中的狂熱稍稍收斂,轉化為一種更深層次的探究欲。
她看了一眼遠方正在對峙的更木劍八和諾伊特拉,又看了一眼天頂那不斷釋放著毀滅氣息的牛頭虛,最后,目光回到了夜月蓮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里看著?”
“不。”夜月蓮搖頭,他必須把這兩個最不穩定的因素徹底隔離,
“劍八隊長和諾伊特拉的戰斗,會干擾到‘奇跡’的發生。而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過于強大的‘干涉’。所以,請您和劍八隊長留在這里,為我們‘清場’,確保沒有任何東西能打擾到井上織姬。”
他頓了頓,拋出了最后的誘餌:“這既是保護同伴,也是一次絕無僅有的觀測機會,不是嗎?觀測‘事象的拒絕’與這種‘血脈奇跡’如何相互作用。”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卯之花烈的所有興趣點。
她笑了,這次的笑容真實了許多,帶著一種智珠在握的欣賞:“夜月蓮君,你總能找到最合適的理由。好吧,我同意了。”
搞定一個!
夜月蓮心中稍定,立刻轉身,對著遠處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更木劍八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