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座町,廢棄的地下水道深處,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塵埃混合的潮濕氣味。
四楓院夜一的臉色蒼白如紙,金色的貓瞳里滿是焦灼。她維持著“魂絡同調”的姿勢,將自己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渡入夜月蓮體內,但這就像用雙手去捧一捧正在從指縫間流走的沙。
夜月蓮的靈核碎得太徹底了,“流星一條”的反噬幾乎將他的“存在”本身都燃燒殆盡。
夜一的秘術,也只能勉強將他即將徹底潰散的靈魂暫時“粘合”在一起,延緩那最終的崩毀。
“可惡……這家伙,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夜一咬著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種以自身靈核共鳴他人靈核的禁術,對她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浦原喜助搖著折扇,從通道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臉上的悠哉表情在看到夜月蓮的瞬間便蕩然無存,取而代代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夜一,情況怎么樣?”
“很糟。”夜一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只能吊著他,但他的靈魂還在消散。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小時,就真的神仙難救了。”
浦原蹲下身,鏡片下的雙眼閃爍著精光,迅速檢視著夜月蓮的狀況。
他看得更深,夜月蓮的身體不僅是焦黑,其構成靈子的根基都在瓦解,這已經超出了“治療”的范疇。
“以自身為代價,釋放出超越極限的一擊……真是個不惜命的家伙啊。”浦原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的贊嘆。
就在兩人都束手無策,氣氛壓抑到極點時,通道入口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浦原先生!夜一小姐!”
是鐵齋的聲音,而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一個橘色長發的少女,正是井上織姬。
她一看到平躺在地上、身體焦黑如炭、氣息全無的夜月蓮,眼淚瞬間就決堤了。
“夜月老師!”
她哭喊著,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跪倒在夜月蓮身邊。身后,被緊急處理過傷勢的黑崎一護、石田雨龍等人也跟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與震驚。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織姬的雙手顫抖著,不敢去觸碰那具仿佛一碰就會碎裂的軀體。
“織姬,冷靜點,他……”一護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也說不出話來。
然而,織姬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的臉龐上,卻浮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
“我拒絕!”
她伸出雙手,金色的光芒在掌心匯聚,兩男四女六個小小的身影隨之出現,構筑成一面半透明的橙色護盾,籠罩住夜月蓮。
少女的哭喊聲在地下水道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志。
“我拒絕夜月老師的死亡!我拒絕他身上所有的傷!我拒絕這一切!”
奇跡,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發生了。
那股超越了時間和因果的“拒絕之力”,如同橡皮擦一般,開始擦除夜月蓮身上的“傷害”這一既定事實。
焦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下面新生的、完好無損的肌膚。
碳化的血肉組織被“拒絕”,還原成它們本來的樣子。那恐怖的貫穿傷、燒傷、沖擊傷……所有物理層面的損傷,都在這柔和而霸道的光芒中,被一一否定,消失無蹤。
“這……這是……”石田雨龍扶了扶眼鏡,鏡片下的雙眼寫滿了難以置信。
“開玩笑的吧……”阿散井戀次喃喃道。
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他們深知這股力量的本質,這不是回道,不是治療,這是對現象本身的顛覆,是神之領域!
短短幾十秒,夜月蓮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仿佛從未受過傷。他靜靜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詳,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然而,夜一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了。
她仍未斷開“魂絡同調”,所以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盡管夜月蓮的肉體被完美地“修復”了,但他那破碎的靈核,那正在不斷逸散的靈魂,沒有絲毫改變!
織姬的力量,只是修復了“容器”,卻留不住容器里正在蒸發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