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小腿肚傳來一陣劇痛,他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低頭一看,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在向外冒血。
“攻擊下盤的時候,你的視線還停留在胸口的高度。戰斗不是回合制游戲,敵人不會等你擺好姿勢。”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夜月蓮徹底淪為了一個活靶子。
夜一的攻擊無所不用其極。
時而從天花板的陰影中落下,利爪直取他的天靈蓋;時而從他腳下的土地中悄然鉆出,目標是他的腳踝。她對人體破綻的理解,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夜月蓮只能依靠心眼(真)帶來的危險預知,以及衛宮士郎那千錘百煉的戰斗本能,進行著最狼狽的格擋與閃避。
他投影出的武器,無論是干將莫邪,還是堅固的鳶盾,都毫無意義。
夜一總能在他武器成型的瞬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用最刁鉆的力道,精準地擊中武器結構上最脆弱的節點。
“鏘!”
剛剛凝聚成型的長劍,被一記看似輕描淡寫的爪擊拍在劍脊上,發出一聲哀鳴,瞬間崩碎成漫天光點。
“投影的結構太松散,靈子結合度不夠。這種東西,連燒火棍都不如。”
夜月蓮咬緊牙關,汗水混合著血水,順著額角流下。他渾身浴血,死霸裝被撕扯得破破爛爛,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這種純粹的速度與技巧上的絕對碾壓,比面對朽木白哉的千本櫻時,帶來的壓迫感更加具體,更加令人窒息。
放棄嗎?
不。
在一次狼狽的翻滾躲過致命一擊后,夜月蓮癱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他沒有再急著爬起來,而是閉上了眼睛。
衛宮士郎的記憶洪流在腦中奔騰。
那個男人,面對的敵人何曾弱小過?他是怎么贏的?
不是靠武器的堅固,也不是靠魔術的強大。
是靠……無窮無盡的劍,和那份將“劍”這一概念貫徹到底的偏執!
如果一把劍不夠,那就兩把。如果防御不住,那就用更多的攻擊去覆蓋!
夜月蓮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中閃爍著徹悟的光芒。
“太慢了!戰斗中發呆,可是會死的。”夜一的身影再次從他視覺的死角出現,利爪劃破空氣,帶著尖嘯聲抓向他的后心。
這一次,夜月蓮沒有再投影刀劍進行格擋。
“trace,on!”
他將手掌猛地按在地面上,龐大的靈力瞬間涌出。但這一次,被構筑的并非完整的武器,而是……
“噗噗噗噗!”
以他為中心,半徑五米內的地面上,瞬間爆射出成百上千枚細小卻鋒利的鐵蒺藜!這些鐵片沒有固定的形態,每一片都帶著最純粹的“穿刺”與“割裂”概念,如同暴雨般無差別地射向四面八方!
這突如其來、不講道理的無賴打法,讓以速度見長的夜一也猝不及防。
高速移動中的她,不得不強行中斷攻勢,身形在半空中一個不可思議的轉折,避開了這片死亡彈幕。
就是這一瞬間的停頓!
雖然短暫,卻為夜月蓮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他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與夜一拉開了距離。
“呵呵……呵呵哈哈哈!”
短暫的沉默后,夜一發出了愉悅至極的笑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卻讓夜月蓮背脊發涼。
“有點意思,總算不是個只會挨打的木頭樁子了。放棄防御,用無差別攻擊來破壞我的節奏,逼迫我閃避……越來越像個狡猾的戰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