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雪朝荊鴻懷里偎了偎,“他日我若油盡燈枯,你不必耗費心血管我。這一世,能嫁給你,是我的幸,能留下個一兒半女,也是我的幸。”
荊鴻抬手摸摸她日漸濃密的長發,心中暗道,果然生了顆七竅玲瓏心。
他說顧傲霆呢。
她卻聯想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這么敏感多疑的心思,幸好嫁給了他,若嫁到那事多的家庭,天天不得內耗死?
他低下頭,捏著她的下巴,掀開口罩,在她嘴上用力撮了一口,道:“如今我陰陽平衡,很多武功術法都可以修煉了。等荊白出生后,我抽了空會向我爺爺討教續命之術,到時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白忱雪苦笑,“我當你活得通透,沒想到你也犯糊涂。我本是體弱短命不能生育之人,如今我腹中有子,枕邊有夫,足矣,不必再勞神費力為我強行續那三五年。”
荊鴻喉嚨發硬,將她整個攬進懷中,“就要!我偏要給你續!”
白忱雪哭笑不得。
勸別人時,他說得頭頭是道。
輪到他自己,卻打臉了。
她輕聲說:“別鬧,我再怎么活,都活不過你。你是修行之人,活個百多歲,輕而易舉。我能活到七八十歲,已感天謝地。”
荊鴻道:“你和顧傲霆不一樣。顧傲霆是沈天予的太外公,活到一百多歲,夠本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伴侶,你活個七八十,我如果不給你續,后面我一個人獨活幾十年,多無聊?”
“荊白和慕雪會陪你。”
荊鴻將她整個打橫抱起來,頭伏到她頸窩里蹭蹭,“不要!兒女哪有老婆香?你別管了,反正我就要和你同生共死。”
白忱雪被他蹭得脖子癢,脖頸抻得老長。
真拿他沒辦法啊,她想。
但是她心里很感動。
明知為人續命傷身折壽損修為,他仍愿意為她做出犧牲。
可能愛有時候就是需要一些傻傻的犧牲,才能證明。
她看向浩瀚靈動而美麗的藍色大海,道:“‘星河燦爛映長空,夜色清幽入夢中。天上星河轉玉盤,人間美景勝桃源’。這首詩原來不只可以形容星空,還可以形容大海。”
荊鴻吻她臉頰,“我的雪雪真有才。”
她近來長胖了些。
以前薄薄的瓜子臉添了些肉,反倒比二十歲時看著還年輕些。
荊鴻親著肉肉的,很舒服。
他吧唧吧唧連親了好幾口。
他稀罕她,稀罕得不知該怎么疼愛她才好。
白忱雪抬手推他臉頰,不讓他親,“放我下來,總抱著不累嗎?”
“不累,反正又沒人,有人我也不怕,我抱自己老婆,誰管得著?”
拿他沒辦法,白忱雪只得由著他抱著。
清涼海風中,她望向遠處波瀾壯闊的藍色熒光海。
難得一見的奇景,一般見于南方海域,沒想到她在北方看到了。
聽到荊鴻說:“荊白生下來后,扔到天予家去。等你養好身體,我帶你去看看這大好河山。那些年,我走南闖北,什么地方都去過了,熟門熟路。”
白忱雪啞然失笑,“我們的孩子,扔他家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