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鋒的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最終,化為不見底的,風暴欲來的漆黑深淵。
他能預見。
一旦周曉琴的能力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那些嗅著血腥味的鯊魚,會如何瘋狂地蜂擁而至。
李家,王家,甚至帝國皇室。
他們會用盡一切冠冕堂皇的手段。
妄圖從他的妻子身上,分走一杯羹。
他們會高舉著“為了帝國未來”的大義旗幟,宣稱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他們會試圖將另一個男人。
甚至幾個男人,用法律的名義。
合法地,理直氣壯地,塞到她的身邊。
讓她為他們,也產出那種逆天的靈植。
那個畫面,僅僅是在腦中一閃而過。
就讓顧宴鋒全身的血液,寸寸結冰。
一股暴戾的,想要將整個世界都付之一炬的殺意。
從他靈魂最深處瘋狂滋生。
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囚籠。
他指尖夾著的那支特制能量煙,發出不堪重負的“咔”聲。
在絕對的死寂中,無聲地,化為一撮冰冷的銀灰色齏粉。
從他的指縫間,簌簌滑落。
他的東西。
他的。
誰敢覬覦?
顧宴鋒猛地轉過身,視線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墻壁。
落在了主臥那張大床上。
落在了那團小小的,蜷縮在被褥里的身影上。
他要的,不是被動地提防。
不是一次次去拍死那些妄圖靠近的蒼蠅。
他要的,是釜底抽薪。
是將那條礙眼的法律,從帝國的法典里,連根拔起,徹底抹除!
顧宴鋒的腦海里,浮現出周曉琴的樣子。
那個怕麻煩,懶得跟服務員要水。
寧愿自己偷偷摸摸從空間里掏西瓜的小東西。
那個被人,多看幾眼手里的食物。
就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得不分出去的護食鬼。
那個面對戰霄的熱情。
只會下意識往他身后躲的社恐。
她那么懶,世界里只有吃飽。
睡好,不惹麻煩這幾件頂天的大事。
讓她去應付那些老狐貍的算計?
讓她周旋在幾個所謂的“丈夫”之間?
顧宴鋒的唇角,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她應付不來。
他,也絕不允許。
他的珍寶,不需要去面對那些骯臟的人心和復雜的算計。
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安心地種種田,養養花。
每天為吃什么而煩惱,就夠了。
所有風雨,所有覬覦,所有窺探的目光。
都將由他來阻擋。
并且,徹底碾碎。
顧宴鋒接通了首席法務官的通訊。
“元帥。”
對面傳來恭敬至極的聲音。
“調出我的婚姻協議。”
顧宴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立刻,我要在天亮之前,看到一份全新的補充協議。”
“在帝國現有法律框架內,加入最嚴苛的排他性條款,和最高額度的違約賠償。”
“我要確保,除了我之外,任何個人,任何勢力,都無法以任何形式,與我的妻子產生法律上的婚姻關聯。”
“我要這份協議,堅固到足以對抗基因委員會的強制法令。”
法務官在那頭沉默了足足三秒,似乎被這道命令的瘋狂所震懾。
“元帥,請恕我直。”
“這份補充協議的排他性,已經觸及了《帝國優秀基因傳承與保護法》的根基。”
“即便以您的權限強行簽署,元老院和基因委員會也必將提出質詢,其政治后果……”
“執行命令。”
顧宴鋒打斷了他。
三個字,帶著不容置喙的鐵血意志。
“是!”
通訊切斷。
顧宴鋒走到書桌旁,從口袋里拿出那張黑金卡。
顧宴鋒的目光在那張黑金卡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眼神冰冷,毫無波瀾。
戰霄的示好?
他不需要。
他的妻子,更不需要。
他屈指一彈,那張代表著巨大利益和人脈的卡片。
被精準地彈進書桌最角落的雜物抽屜里。
仿佛丟棄一件無足輕重的垃圾。
他的妻子不需要認識任何人,不需要與任何人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