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沃柑,必須以最完美的姿態成熟。
成為她敲開軍方大門的“敲門磚”,也是她償還巨額債務的希望。
一回到家,周家恒便將幾大籃青色小果。
“哐當”一聲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那股濃烈到近乎刺鼻的酸澀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院。
剛從廚房出來的陸福珍聞到這味兒。
眉頭先是皺了一下。
當她看清那幾籃子被掐掉的“寶貝疙瘩”時,臉色頓時就變了。
“我的天爺!曉琴,家恒,你們這是干什么?瘋了不成!”
她快步走上前,心疼地捧起一把青果,聲音都高了八度。
“這……這得是多少星幣啊!怎么全給摘了?這還沒長熟呢!”
周旺國聞聲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沒像妻子那樣大呼小叫、
只是那雙長年跟土地打交道、布滿厚繭的手背在了身后。
他沉默地掃過那幾籃青果,目光像探照燈一樣、
最后定在女兒身上,聲音低沉且充滿壓迫感:“曉琴,給我個說法。”
“爸,媽,你們別急。”
周曉琴從籃子里拿起一個。
慢悠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這叫疏果,是為了讓剩下的長得更大、更好、賣得更貴。”
她“咔嚓”咬了一口,酸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腮幫子瞬間繃緊,但硬是面不改色地嚼了嚼,咽了下去。
還裝模作樣地咂了咂嘴:“味道還行,就是酸了點。”
陸福珍看著女兒那副“享受”的模樣。
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是心疼得直跺腳。
周曉琴沒再理會父母的痛心疾首。
她拉著周家恒坐到一邊,壓低了聲音。
臉上的閑適一掃而空,換上了一抹凝重。
“家恒,有個更要緊的事,我們得提前對好詞。”
周家恒正齜牙咧嘴地啃著一個酸果。
聞一愣,含糊不清地問:“什么詞?”
“果樹長得這么快,這事兒不正常。”
周曉琴一針見血。
“十五天后軍區的人就要來。”
“到時候他們一問,我們怎么說?”
“總不能告訴他們,我的果樹會仰臥起坐,自己瘋狂健身吧?”
周家恒被她這不著調的比喻,逗得差點把果子噴出來。
但他也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對啊!姐,這長勢太嚇人了。”
“比教科書里的基因突變還夸張。”
“要是解釋不清楚,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的果園當成什么危險實驗基地給封了?”
“封了倒不至于。”
“但被人當成小白鼠切片研究,可不是我的愛好。”
周曉琴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我們不能被動。”
周曉琴的眼神變得銳利。
“必須主動出擊,給他們一個我們想讓他們相信的理由。”
“一個聽起來厲害,實際上又讓他們抓不住把柄的理由。”
“那……那是什么理由?”
周家恒徹底沒了主意。
周曉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就說,這是我獨家研發的“三位一體”生態種植法。”
“三位一體?”
“對。”
周曉琴伸出三根手指,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
她得意地晃了晃第一根手指,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第一,獨家配方。”
“你就說,你姐我大學四年可沒閑著。”
“把圖書館里那些落了灰的古代農學孤本都翻爛了。”
“結合現代營養學,才搞出這個寶貝配方。”
“這是我們的核心機密,誰問都不說!”
周家恒聽得眼睛都直了。
他姐吹牛的本事,比果樹長得都快。
“第二,特殊地理環境。”
周曉琴點了點第二根手指,指了指腳下的土地。
“你就說,這個配方非常挑剔。”
“只有咱們家這片山谷的獨特土壤、水分和微氣候,三者結合才能發揮出最大效力。”
“換個地方,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這就叫“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懂嗎?”
“古人早就給我們想好理由了。”
“那第三呢?”
“第三,就是精細化管理技術。”
周曉琴收回手指,指了指桌上那幾籃青果。
“比如我們現在做的“極限疏果”,還有之前的“定時無人機授粉”。”
“你就告訴他們,每一個環節,施肥的時間、澆水的量、疏果的標準,都必須精確到秒和毫克。”
“差一點都不行。”
“這套技術,只有我本人能掌握。”
周家恒聽得目瞪口呆。
他先前還懸著的心,此刻徹底落了地。
他看著姐姐,眼神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和發自內心的崇拜。
“姐,還是你厲害!”
“這么說,不光把事情圓過去了,還顯得咱們特別專業。”
“他們想學都學不走!”
“一般一般,全靠同行襯托。”
周曉琴拍板道。
“行了,就這么定了。”
“這幾天你多背幾遍。”
“別到時候人家一問,你緊張得把“仰臥起坐”都說出來了。”
“放心吧姐!”
周家恒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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