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琴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
“對了。”
她的聲音飄過來,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像冬夜里敲碎的冰。
“今晚不管發(fā)生什么,聽到什么,看到什么……”
“你們,都當(dāng)個啞巴和瞎子。”
“這是我的選擇,我選的路,我自己會走。”
說完,她推門而出。
“吱呀”一聲,將身后那片昏黃的燈光。
連同家人復(fù)雜的目光,徹底關(guān)在了門外。
客廳里,只剩下三張在光影里搖曳的、失魂落魄的臉。
久久無。
周曉琴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簡陋的房間。
關(guān)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她靠在冰涼的門板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周曉琴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狐貍般的狡黠與冰冷。
與虎謀皮,風(fēng)險極高,但收益也同樣巨大。
顧宴鋒是虎,但再兇猛的老虎也有軟肋。
她要做的,就是精準(zhǔn)地找到那個軟肋。
然后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庇護(hù)和自由。
而她真正的底牌,便是系統(tǒng)崩潰前。
烙印在她靈魂深處的那份殘缺資料。
那是她敢于將全星際最瘋的男人。
也視作棋子的終極依仗。
她走到桌前,指尖在空氣中輕輕一點(diǎn)。
一個只有她能看見的虛擬光屏亮起。
光屏上,是一份殘破不堪的古籍掃描件。
資料里,清晰地記載了一種名為“美人草”的奇特異植。
傳聞中,此物能洗筋伐髓,重塑體質(zhì)。
服用者,能擁有令頂級基因戰(zhàn)士。
都無法抗拒的特殊體質(zhì),在生理與精神層面。
都產(chǎn)生致命的沉迷與依賴。
周曉琴的指尖劃過光屏,直接跳過了這些關(guān)于“美人草”的記載。
世人皆愚。
他們瘋狂追尋的,其實只是伴生植物。
吃了那種伴生草,雖有奇效。
卻會讓人在三到五年內(nèi)皮膚黑黃,樣貌變得平平無奇。
周曉琴看到這里,嘴角反而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
這副作用對別人是災(zāi)難,對她卻是最好的保護(hù)色。
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存在感,避免無數(shù)不必要的麻煩。
而真正的寶物,是一種更為隱秘,更為高級的東西。
她的指尖,停在資料的末尾,那一行幾乎被損壞數(shù)據(jù)流覆蓋的小字上。
月圓之夜,伴生草旁,有食腐真菌,透明無形,儀器難測……
周曉琴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yáng)。
這東西,才是真正的至寶。
它甚至不是植物,而是一種只在月圓之夜出現(xiàn)。
通體透明,肉眼不可見,連精密儀器都難以檢測到的隱形真菌。
無毒無害,才是真正的“美人草”更強(qiáng)的效果。
吃下伴生草,在吃下美人草。
能改變?nèi)说馁Y質(zhì),異能者能進(jìn)化成基因戰(zhàn)士。
但是無法把覺醒者變?yōu)榛驊?zhàn)士。
直接改造體質(zhì),大幅提升孕育頂級后代的能力。
會將服用者變?yōu)轱L(fēng)月寶器的神體。
對的,就是小破文里,最常出現(xiàn)的神體。
讓與其雙修的人,神魂顛倒,忠貞不二。
最妙的是,自己腦海里。
那份資料的附圖中,有一張模糊的星圖定位和地形描繪。
而那個地點(diǎn),就在她家屋后。
那片被父親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貧瘠果園里。
她走到窗邊,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
夜風(fēng)帶著泥土和植物的微腥氣息拂面而來,讓她精神一振。
她抬頭望向夜空。
漆黑的天幕上,一輪銀盤般的巨月,只差一絲弧度便能圓滿。
明天,恰好就是月圓之夜。
這簡直是天意。
是老天都在幫她。
周曉琴的眼中燃起一簇名為野心的火焰。
有了這個東西,她就能將。
顧宴鋒那條,全星際最瘋的惡犬,馴化成只聽她話的忠犬。
到那時,她和弟弟,才算真正有了一條屬于自己的活路。
沒有底牌,怎么敢去招惹顧宴鋒!
夜幕,如同潑灑的濃墨,將周氏族地的天空徹底浸染。
中央廣場上,巨大的篝火被點(diǎn)燃。
“轟!”
烈焰猛地竄起,舔舐著漆黑的夜空,將半邊天都映照得滾燙。
空氣里,濃郁的烤肉焦香霸道地鉆入鼻腔。
混雜著一種廉價酒精飲料特有的、令人發(fā)膩的甜味。
篝火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