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雄主進來時治療室的燈光沒有完全打開,他也沉浸在小蟲崽死了的自責中,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同。
現在近距離與雄主對視,他感覺到十分的不對勁。
雄主的臉變得滄桑了許多,二十多歲的他,好像活了一百來歲,并且從進門到現在,與他接觸的時候,便一直“全副武裝”,明明不是很冷,還穿著貼身的黑色長衫,雙手戴一副莫名其妙的黑色軟手套。
從前的雄主很喜歡與他肌膚相貼,可不會現在這樣,仿佛在回避與他的接觸似的。
他瞇著眼睛,疑惑地問道:
“雄主……您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是我的錯覺嗎?”
“肯定是看錯了,”周至簡怕伊米爾真的看出什么,趕忙搪塞道,“伊米爾,你一定餓了,我準備了好吃的,去餐廳吧。”
說著,他扯了扯衣領,擋住自己的脖子,又低垂下頭,躲避過亮的燈光,拉著伊米爾的手,往治療室門外走去。
他遮遮掩掩的態度更令伊米爾心生懷疑。
以他與雄主這么長時間的相處,雄主一定有事瞞著他!
伊米爾忽然停下腳步,一把將周至簡的手抓起,扯掉手套,將袖子往上一擼,露出了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蟲主呀蟲主,您怎么啦?您的手臂成多孔奶酪蛋糕了!糟糕了呀,蟲主,您要要死了!蟲主要死了!”
一旁的掃地機器蟲睜大眼睛揮舞抓著嚎叫,馬虎粗心的它與蟲主在一起這么久,也不知道蟲主身上有這么多小窟窿!
周至簡急忙想抽回手:
“伊米爾你聽我解釋,這只不過是……”
比這些針孔更加觸目驚心的,是他枯黃發黑的雙手。
伊米爾柳葉般的細眉緊緊地扭成一團,對周至簡的話充耳不聞,直接將他的手拉過來,貼在身旁治療艙的操作臺上。
治療艙操作臺上有一個觸摸診斷儀,只要將身體的任何部位與其接觸,便能在幾秒的時間完成檢測,記錄并顯示各項身體數據,如果數據不佳,還能為其提供治療。
一觸碰到冰涼涼的診斷臺面,周至簡所有的身體數據就都顯示在他們面前彈出的激光屏幕上。
這上面什么狀況一覽無余。
周至簡想編個謊應付都不行,緊接著他又想趕緊抽回手,可伊米爾好歹是軍雌,按著他的手,他就是動不了一點。
看到檢查結果,伊米爾睜大了石榴色的細長眼睛,一綹金色發絲垂在耳前,露出尖耳朵,他緊咬嘴唇,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想不明白,震驚又疑惑地喃喃自語:
“多器官衰竭……無治療可能?……雄主,這是……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他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雄主不僅讓凍僵的小蟲崽起死回生,還在短時間內來到主星的刑場上來救他,幫他解開抑制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