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府的大門前,從未像今日這般“熱鬧”。
司孝仁昨夜睡得極好。
堂妹司貴妃在宮中親口應(yīng)承,會替他收拾姬明玥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幫他出口惡氣。
他甚至已經(jīng)開始盤算,等風(fēng)頭過去,如何名正順地將姬家的產(chǎn)業(yè)一口吞下。
可眼前這一地尸體,像一盆淬了冰的血水,從他頭頂澆下,讓他從里到外涼了個透。
更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是跪在尸體旁的司柏安。
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兒子與帶著這么多具尸體回來搞事情。
司柏安見他爹要讓人抓他進(jìn)府,接著嚷道:“父親,果真是你要趕盡殺絕嗎?看來姬小姐懷疑是你派人要?dú)⑽覀?,她猜對了是嗎??
司柏安話落。
“轟”的一聲,人群炸開了鍋。
“天爺!承恩伯府這是要sharen滅口?。 ?
“我聽說了,伯爵府要一門娶二妻,姬家大小姐不同意,這是要下死手了?”
“那個不是司家大公子嗎?虎毒還不食子呢,這……”
司孝仁眼前一黑,差點(diǎn)栽倒。
他什么時候派人去殺司柏安和姬明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個逆子!胡說八道什么!”
司孝仁氣得渾身肥肉亂顫,指著司柏安的手都在抖,“快!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拖進(jìn)去!”
跟在后面的司柏良更是又驚又怒。
他看著滿地尸體,再看看一向被他視作螻蟻,奪了他世子之位的窩囊哥哥,只覺得荒謬絕倫。
這廢物,哪來的膽子?
家丁們一擁而上。
司柏安卻不反抗,任由他們架著自己進(jìn)了府。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主動權(quán)已經(jīng)不在他父親手里了。
鬧出這么大的事,死這多人,他司柏安反而是最安全的那個。
府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鼎沸的議論聲。
正廳里,氣氛凝重如鐵。
侯碧螺一見司柏安,就想撲上去撕打:“你這個小chusheng!你想害死我們?nèi)覇幔俊?
“夠了!”
司孝仁一聲怒喝,制止了她。
他死死盯著司柏安,壓著嗓子問:“說!門口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柏安挺直了脊梁,按照姬明玥教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反問。
“父親派去的人,現(xiàn)在反倒來問我?昨天上午,就在城外破窯村,他們將我和姬家小姐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若非姬小姐的護(hù)衛(wèi)拼死相護(hù),此刻躺在外面的,就是我和她的尸體了?!?
“我派的人?”
司孝仁氣得笑了起來,笑聲卻比哭還難聽。
“我若真要?dú)⒛悖氵€能活生生站在這里?”
“是啊,”司柏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兒子也想不通,或許是父親覺得兒子命賤,不值得您手下的精銳出手吧。”
“你!”
司孝仁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司柏良扶住他,一雙眼怨毒地盯著司柏安。
“不是父親做的,也不是我!你到底在替誰做事?是姬明玥那個賤人指使你的,對不對!”
司柏安垂下眼簾,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
“柏良弟弟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只知道,我差點(diǎn)死了,來殺我的人,姬小姐懷疑出至承恩伯府。”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司孝仁腦中炸響。
姬小姐懷疑?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手下的人,他清楚得很,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