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兒坐在角落的軟榻上,手護著的小腹,臉色有些蒼白.
但眼神卻出奇的冷靜。
“妹妹一刀下去,痛快是痛快了,可曾想過后果?”
司佳音腳步一頓,回頭瞪著她:“你也幫那個賤人說話?別以為懷了我哥種,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林仙兒眼底閃過一絲陰毒,面上卻換上一副受了委屈卻還要顧全大局的模樣。
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妹妹這話誅心了。我恨她,不比你少。可你別忘了,她身后站著什么人。”
“那三十萬西北軍的撫恤金剛捐出去,她現(xiàn)在就是皇上立的貞節(jié)牌坊,是西北軍眼里的活菩薩。”
林仙兒站起身,走到司佳音面前,輕輕按住她手里的鞭子。
“這時候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哪怕掉根頭發(fā),西北軍那群殺才都能把咱們伯爵府給踏平了。”
司孝仁聽了這話,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剛才被怒火沖昏了頭,差點忘了這茬。
那群當兵的要是鬧起來,他這頂爵位帽子怕是戴不穩(wěn)。
“那怎么辦?就看著她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
司佳音氣得把鞭子狠狠摔在地上,“我不甘心!”
“誰說要咱們親自動手了?”
林仙兒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
“這京城里,眼紅百寶樓的人多了去了。咱們動不得她,不代表別人動不得。借刀sharen,才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她轉(zhuǎn)頭看向司孝仁,目光幽幽。
“父親,既然姬明玥要在三天后搞什么新品品鑒會,咱們不妨給她送份大禮。讓那些真正的權(quán)貴看看,這商戶女,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司孝仁瞇起綠豆眼,看著林仙兒那張看似柔弱實則陰狠的臉,心里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冷的算計。
“你是說……”
“禍水東引。”
林仙兒輕輕吐出四個字,“只要讓她死在別人手里,西北軍還會把帳算到我們頭上嗎?”
林仙兒話落,屋子里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瞬。
司孝仁一雙綠豆眼轉(zhuǎn)了兩圈,原本渾濁的眼底逐漸透出一絲精光。
他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腦子里的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
西北軍那群丘八,認的是錢,是姬明玥那個所謂的“義舉”。
若是司家此時動手,那是跟三十萬邊關(guān)將士過不去。
這罪名,承恩伯府萬萬擔不起。
可若是……動手的人,比西北軍更硬,比這所謂的“民心”更重呢?
“妙啊!”
司孝仁還沒開口,屏風后面先傳來一聲嘶啞的贊嘆。
司柏良走了出來。
他身上、臉原本上青一塊紫一塊,瘀斑,經(jīng)過黑玉生肌膏的作用,已經(jīng)好了大半。
但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仍舊讓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疼得齜牙咧嘴。
可眼里的怨毒卻比疼痛更甚。
“夫君,您怎么出來了?”
林仙兒驚呼一聲,連忙想起身去扶。
卻又故意捂著肚子晃了晃,做出一副身子沉重的模樣。
司柏良心疼壞了,連忙擺手示意她坐下,眼神黏在林仙兒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那是他唯一的慰藉,也是司家的獨苗。
“仙兒,你剛說借刀sharen,借誰的刀?”
司柏良一屁股坐在軟墊上,惡狠狠地罵道,“只要能弄死姬明玥那個賤人,把我的臉面找回來,把那幾百萬兩銀子拿回來,別說是借刀,借鬼我都干!”
司佳音也湊了過來,手里的馬鞭雖然扔了,但那股子刁蠻勁兒還沒散。
“嫂子,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京城里除了皇上,誰還能壓得住那三十萬西北軍的威風?”
林仙兒垂下眼簾,手指輕輕繞著手帕,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