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玄小筑隔壁。
一處外表毫不起眼的清幽小院內,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立于廊下。
夜星魁的目光穿透墻垣,仿佛能看到那抹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他目送司家那輛狼狽不堪的馬車倉皇遠去,薄唇在面具下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司家。
他太了解這群人的德行了!
貪婪、無恥、睚眥必報!
今日在明玥這里吃了這么大的虧,丟了這么大的臉,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夜梟。”
他淡漠地開口,聲音低沉,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屬下在。”
夜梟單膝跪地。
“派人盯緊司家,他們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全部報我。”
夜星魁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但透過面具縫隙露出的眸子,卻翻涌著駭人的殺意。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夫人)。
“是!”
夜梟領命,身影一閃,消失在院中。
夜星魁緩緩握緊了拳頭,骨節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司柏良那個蠢貨,真以為自己只是被退婚羞辱了嗎?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怎樣一尊神佛。
而他,夜星魁,便是她最忠誠的,也是最兇悍的守護神。
司家馬車上,氣氛壓抑得幾乎要baozha。
“啊——疼!疼死我了!”
司柏良蜷在軟墊上,殺豬般的嚎叫就沒停過。
“閉嘴!嚎什么嚎!”
司孝仁一肚子邪火沒處發,對著親兒子就吼了過去,臉上的肥肉因憤怒而劇烈顫抖。
“爹!是姬明玥那個賤人!她竟敢這么對我!我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司柏良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
“你還有臉說!”
司孝仁一巴掌拍在車廂壁上,震得車身都晃了晃。
“若不是你色令智昏,被林仙兒那個狐媚子迷了心竅,我司家何至于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臉都丟盡了!”
司孝仁的心在滴血。
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姬家!那可是整整價值八百萬兩的嫁妝!
就這么飛了!
“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司柏良疼得齜牙咧嘴,“陛下的圣旨都下了,婚事是徹底黃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治好我的傷!“
”再過幾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我若能在那之前痊愈,壽宴上得了貴人青眼,咱們司家還能挽回些顏面!”
司孝仁聞,總算冷靜了些許。
兒子說得對,眼下保住他的臉才是最重要的。
“去回春堂!”他對著車夫吼道,“去長樂街的回春堂!”
馬車在長樂街停下,當司孝仁和司柏良被下人攙扶著下車時,父子倆都愣住了。
眼前哪里是什么藥鋪?
這分明是一座三層高的宏偉樓閣!
雕梁畫棟,氣派非凡,門口車水馬龍,進出之人非富即貴。
京中何時有了這么一家奢華的藥鋪?
父子倆懷著驚疑不定的心情走了進去,立刻被里面的景象再次震撼。
珍稀藥材被整齊地碼放在紫檀木的藥柜中,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清雅的藥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坐堂的大夫仙風道骨,只淡淡瞥了司柏良一眼,便開出了方子。
“黑玉生肌膏,一日三次,薄涂于患處,七日可見效。”
當伙計將小巧精致的白玉瓷瓶遞上來時,司孝仁眼皮一跳。
“這……多少銀子?”
伙計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伸出兩根手指。
“承惠,二千兩。”
“什么?!”
司柏良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就這么一小瓶,你要兩千兩?你怎么不去搶!”
司孝仁的心臟也狠狠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肥肉都在哆嗦。
兩千兩!
他司家一年的嚼用也才多少!
伙計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帶上了一絲疏離。
“這位公子,我們回春堂的黑玉生肌膏,乃是獨家秘方,用料皆是千金難求的天材地寶。京中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您若嫌貴,大可不買。”
這倨傲的態度,簡直和姬明玥如出一轍!
司孝仁氣得倒仰,可看著兒子那張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買!給我包起來!”
他從袖中摸出一沓銀票,肉疼地數出兩千兩,遞給伙計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走出回春堂,父子倆看著那氣派的門臉,越想越氣。
司孝仁猛然想起一件事,指著牌匾怒道:“我想起來了!這回春堂應該是姬家的產業!是姬明玥那個賤人的!”
轟!
司柏良腦子一炸,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