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感覺自己快要被氣到內(nèi)傷了。
她看著那個已經(jīng)大馬金刀地坐在自己專屬座駕副駕駛上、還反過來催促自己的男人,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他從車里揪出來,然后用手銬把他拷在電線桿上吹一夜的冷風(fēng)。
但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觯瑥娦袎合滦闹心枪蓭子┳叩呐稹?
最終,她還是黑著一張俏臉,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砰!”
車門被她摔得震天響,以發(fā)泄著心中的不滿。
然而,身旁的林凡,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怒氣,反而還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悠悠地說道:
“秦警官,開車穩(wěn)一點。我這個人,有點暈車。”
“你——!”
秦雅的銀牙,都快要被咬碎了。
她猛地一腳油門,警用越野車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
江城市公安局,一號審訊室。
這是一間經(jīng)過特殊改造的房間,墻壁是加厚的隔音材料,單向的觀察玻璃,冰冷的金屬桌椅,以及頭頂上那盞明晃晃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白熾燈,無一不在營造著一種壓抑、緊張的氛圍。
任何一個犯人,只要坐在這張審訊椅上,都會感到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
但此刻,林凡卻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他隨意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雙腿交疊,姿態(tài)悠閑,甚至還有心情,打量著對面那位正在調(diào)試著記錄設(shè)備的女警花。
秦雅今天顯然是卯足了勁。
她屏退了所有想要旁聽的同事,決定親自上陣,和這個讓她屢次吃癟的男人,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一對一的“較量”。
她將一杯水,“砰”的一聲,重重地放在林凡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冰冷的金屬桌。
她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試圖用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姿-勢,來占據(jù)審訊的主動權(quán)。
“姓名。”她開口,聲音冰冷,公事公辦。
“林凡。”
“年齡。”
“二十四。”
“職業(yè)。”
“目前,是風(fēng)華集團冷月心總裁的……貼身特別助理。”林凡特意在“貼身”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秦雅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她強忍著把面前這杯水潑到對方臉上的沖動,繼續(xù)問道:“說吧,今天晚上,你在趙家,都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林凡故作認真地想了想,然后一臉誠懇地回答,“我看到了很多血,很多人躺在地上,好像都睡著了。哦,對了,我還看到了一位非常漂亮、非常敬業(yè)的女警官,帶著很多人,把那里給包圍了。”
“聽到什么?”他繼續(xù)說道,“我聽到了警笛聲,還聽到了那位漂亮的女警官,用擴音器喊話,聲音很好聽,中氣十足。”
“你!”
秦雅感覺自己的血壓,又開始飆升了。
油嘴滑舌!
滴水不漏!
他這哪里是在配合調(diào)查?分明就是在戲耍自己!
“林凡!我警告你!這里是審訊室!不是你插科打諢的地方!”秦雅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和趙家的滅門慘案,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凡看著她那因為憤怒而漲紅的俏臉,忽然笑了。
他身體前傾,湊近了桌子,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然后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充滿磁性的、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語氣,輕聲說道:
“秦警官,你是不-->>是覺得……很無力?”
“你明知道,人就是我殺的。但你,卻沒有任何證據(jù)。”
“你明知道,我就是在戲耍你。但你,卻拿我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