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西山。
暮色四合,林間光線愈發昏暗。
紀懷仁扯了扯臉上的蒙面巾,心里那股煩悶總算散去些許。
三個護衛遠遠守在林子外圍,將這片小空地圍得嚴嚴實實。
中間空地上,一個穿著綢緞衣裙的少女被反綁著手,嘴里塞著布團,正驚恐地瞪大眼睛,發出“嗚嗚”的悶哼。
“別怕,”紀懷仁走近兩步,聲音刻意壓低,卻掩不住那股子輕佻,“陪爺玩玩兒,天亮了就放你回去。”
他近日實在憋悶——青云集拿不到手,母后那邊又催得緊,朝中那些老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審視。
憋著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這才喬裝出宮,想找點樂子。
這戶富家小姐是他半路上相中的,馬車華貴,護衛松散,一看就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少女拼命搖頭,眼淚簌簌往下掉。
紀懷仁卻看得更加興奮,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襟。
就在這時——
“什么人?!”
外圍一個護衛突然厲喝。
紀懷仁動作一頓,抬眼望去。
林間暮色沉沉,只見一道青影如鬼魅般從樹梢掠過,快得幾乎看不清身形。
三個護衛同時拔刀,卻連那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有高手!”另一個護衛低吼,“保護公子!”
三人迅速收縮防線,將紀懷仁護在中間。
紀懷仁眉頭緊皺,心中警鈴大作。他今日行事隱秘,怎么會被人盯上?難道是老六的人?
正驚疑間,林子里傳來一個清凌凌的女聲:
“放人。”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紀懷仁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長相清秀的女子從樹后走出。
她身形單薄,手里只握著一根隨手折下的樹枝,看上去毫無威脅。
可那雙眼睛……
紀懷仁心頭莫名一跳。
那雙眼睛太亮了,亮得像暗夜里的星辰,銳利得能刺穿人心。
“就憑你?”他嗤笑,刻意壓著嗓子,“識相的就滾,否則連你一塊兒收拾了。”
女子沒說話,只是往前走了兩步。
三個護衛立刻戒備,刀刃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氣氛一觸即發。
林子另一側,薛靈蹲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