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她時,她起身拱手:“學生不才,偶得一首舊作,請諸位指正。”
她走到案前,提筆蘸墨,在宣紙上揮毫——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筆走龍蛇,字字鏗鏘。
當寫到“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時,席間已鴉雀無聲。
當最后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落筆,滿座皆驚。
張老先生顫巍巍站起,走到案前,看著那幅墨跡未干的詩,良久,長嘆一聲:“此詩……當傳千古!”
紀懷廉也起身走過來,目光在那首詩上停留許久,又轉頭看向青羅,眼中神色復雜:“此詩……是你所寫?”
青羅拱手,坦然道:“非也,是學生少時游歷,偶聽一狂生醉后所作。學生只記得這些,今日見景生情,便默寫出來。”
她不敢居功——李白的《將進酒》,她哪有那個本事寫出來?
但這話在眾人聽來,卻是謙遜。那“偶聽的狂生”,怕就是她自己吧?否則誰能寫出這樣的詩?
“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一位官員擊節贊嘆,“羅總管胸懷錦繡,才華橫溢啊!”
“此詩當錄于詩榜首位!”張老先生親自捧起那幅字,“來人,裱起來,掛在雅集正中!”
詩很快傳開了。
從雅集傳到美食院,從青云集傳到整條街,不到一個時辰,京城文人口口相傳,都在議論這首《將進酒》。
“聽說是一位叫羅青的少年所作?”
“不是,據說是他少時聽一位狂生所作。”
“那狂生怕就是他自己吧?這般才華,這般氣魄,非尋常人能及!”
“永王殿下真是慧眼識珠,得了這樣一位人才……”
詩名與青云集的名聲,一起傳遍了京城。
謝慶遙正在西街巡查,一名副將疾步而來,低聲稟報:“侯爺,青云集雅集出了首詩,正在瘋傳。”
副將遞上一張抄錄的紙。
謝慶遙接過,目光落在那些字句上。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他握著紙的手微微收緊。
這般氣魄,這般豪情……
是她寫的?
還是……如她所說,只是“默寫舊作”?
“指揮使,”副將遲疑道,“這詩……已在文人中傳開了,都說要傳千古。”
謝慶遙將紙折好,收入懷中:“繼續巡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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