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如青羅所說,再無人登門。翌日一早,各會員府中都收到了青云樓停止售賣份額一事,有些猶豫不決的人心中悵然若失。
清晨時分,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駛?cè)胄熘莩牵谇嘣茦呛箝T停下。
夏含章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臉上還帶著長途跋涉的倦意。但當(dāng)她看見站在門內(nèi)等候的青羅時,眼中立即綻放出光彩,見左右無他人,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喚了一聲:“青羅!”
青羅也握住了她的小手,幾個月在延章閣主事的歷練,讓她原本稚嫩的小臉上多了一份從容,也懂得了收斂情緒。原是一個愛笑的小姑娘,如今卻已不再笑了。
青羅拉著她的手往懷里帶,緊緊地抱住她“辛苦了!”
夏含章眼眶一紅,將軍府出事后,她便與青羅相依為命。一月前臨安陳記作坊出事,她便聽從青羅的指令,藏匿于揚(yáng)州一家民宅中,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直到青羅安然回到青云樓后給她去信,才算稍稍安了心。
可那時仍不敢回延章閣,雖然聽從青羅之,日日讀書,可與青羅相隔兩地,消息傳遞不及時,并不知青云樓是否真正安全。直到此時,這個擁抱終于驅(qū)散了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擔(dān)憂、恐慌以及害怕失去青羅的驚懼。
青羅的聲音亦有些哽咽“沒事,有我在!”
夏含章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與她相伴的人,在臨安府的大牢里,她也曾害怕自己會悄無聲息地在這個世界死去。如今再見夏含章,也讓她內(nèi)心有了底氣將軍府還有人在暗中守護(hù),只要夏含章還活著,她也就多了一重生存的保障。
蘇慕云和陳延年在三樓臨窗而站,看著二人相擁的情形,不由都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他兄弟二人家中到底是何變故。”蘇慕云沉聲道。
陳延年搖了搖頭“他們?nèi)羰遣徽f,想必也有不能說的苦衷。但觀他二人的品性,確是可信之人。”
蘇慕云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間,青羅已與夏含章到了門口,推門而入。
“阿章,別來無恙?”陳延年微笑著看向夏含章。
夏含章白皙的臉上也已有了微笑“陳大哥安好,蘇三……少爺安好!”
蘇慕云佯作不悅“他是陳大哥,我便成了蘇三少爺,怎地?我當(dāng)不起你一聲大哥?”
夏含章面色一僵,,她其實受了青羅的影響,私下都是稱“蘇三”,這蘇大哥三個字好似卡在喉嚨里,硬是喊不出口。
青羅在一旁憋著笑,夏含章見她完全不準(zhǔn)備解圍的樣子,小臉一揚(yáng),朗聲道“蘇三少爺曾是我與哥哥的敵人,一日為敵不能忘,你稱我羅二,我便喊你蘇三。”
青羅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蘇慕云氣得一巴掌拍向了夏含章的后腦勺,恨道“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青羅見他看向自己,馬上躲到了陳延年身后,朝他扮了個鬼臉“蘇三,蘇三。”
夏含章捂著后腦,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延年只能當(dāng)和稀泥的那個“蘇兄便先隨了他二人,這是對你還有氣呢。”
蘇慕云自知理虧,瞪著青羅道“羅大,定是你教壞了阿章。”
青羅笑而不語,但瞧向他的眼神里滿是“那又如何”的戲謔。
蘇慕云氣得重重坐下“你不是有擴(kuò)張計劃要商議嗎?”